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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南看著坐在他下方的小小郎君,聞言有些贊同,「你大伯說得極是,是我疏忽了。」
虞玓抿唇,聲音放得稍顯柔和,「兩位長輩皆對我關懷備至,如此便是折煞我了。」虞昶笑著拍了拍虞玓的肩膀,便帶著他這獨苗苗的大侄兒往後頭去了。
虞玓剛到虞府就被接去說話,而跟隨著他的劉家一行人早就被帶到安置的院子去。
「前些日你大伯母的阿孃突然昏厥,把她急得不行,這半月有餘都回孃家侍疾去了。」虞昶給那並未出現的大伯母解釋了一句,言談間他們已經到了特地給虞玓準備好的院子。
虞府在這長安城中不算大,但四進的宅子已經能住得很舒服,虞玓的住處便在右側的院子裡。除正中的屋子外,往外的半開間,左右兩側還有罩房,是一處極雅緻的院子。春來的顏色極為好看,在牆角下擺著數盆花枝招展的嬌艷花朵,正在日頭下汲取著陽光。
不過臨近暮色,倒是隻有幾分殘陽。
虞昶帶著虞玓四處看了看,然後招手讓在外面候著的一男一女上前來,「我知你帶了人,只是這長安內還是須得有熟知門路的人方才容易融入,就讓他們跟在你身邊。」
虞玓拱手,「多謝大伯。」
虞昶本就是一位令人如沐春風的君子,溫柔著說道:「當年的風波,不該牽扯到孩子的身上。若有事來,莫怕。來尋我或是你叔祖皆可……你還有我們。」
他看得出來虞玓寡言少語,怕他初來有些不適應,只簡單說了幾句後便自離去,讓虞玓能歇息。
虞玓斂眉,此前,虞世南也同他說過這話。
虞昶離開後,那客女部曲上前來介紹自己的姓名,女的喚扶柳,男的叫徐慶。
白霜是個機敏的,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同扶柳親熱得姐姐妹妹稱呼起來,徐慶在虞玓示意他不必過來伺候後,便同劉勇他們一同去安置馬車帶來的東西。
虞玓默默去搬書。
在忙碌的院子裡,最初虞玓的行為並未被發現。
這院子足夠寬敞,便是再給虞玓隔開兩個書房都是綽綽有餘,書櫃是早就擦拭乾淨的。在來回搬運的時候,虞玓心裡奇怪的酸軟情緒漸漸擴散開來。
他已經多年未曾感受到這種長輩的呵護。
雖有些不大自在,可虞玓並不討厭。
他踮著腳把兩本大塊頭塞到上面去,寬大的袖子順勢滑落下來,露出一截瘦弱的手腕來。方進屋的劉勇望見,驚得叫了一聲,與白霜一同把虞玓給「請」出去了。
虞玓抿唇,看著如同窺見虎豹一般防著他的白霜等人,悶悶回去了正屋。
然後把屋舍裡的被褥給鋪好了。
白霜哭笑不得,倒是想起了別的事,「郎君今日的大字可是練習了?」
虞玓便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每日都會如數完成大字的練習。此事貴精不貴多,需日積月累,細水長流放才能初見成效。
虞玓慢吞吞地說道:「清晨白霜姐姐不是親眼看著我寫完的嗎?」
白霜:……行,轉移注意失敗。
…
寂靜的庭院裡,因著虞世南愛靜,少有要人伺候,向來是闔府最安靜的一處。
虞世南笑著搖頭,揮手讓回報的家奴下去。
餘香裊裊的室內,寡淡輕柔的香味正脈脈流動,虞昶正跪坐在他的面前,品茗著自家阿耶親手給他泡的茶水,笑著說道:「還得是侄兒過來,我方才有這般機會,能品嘗到阿耶的手藝。」
虞世南笑罵了他一句,「這般多話。你倒是有這心性,我也不說你什麼。」
虞昶吃了兩杯茶,揮袖重新坐正,笑過後談起了正事,「阿耶覺得,玓兒是否有些過於內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