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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他道:「不給你做花冠了,做星空冠吧。」
老闆將碧石收起,取出墨玉,重新做,同時,金子也換成一種藍黑色的石頭。
等藍黑石頭融化,他用勺子撈起融成水般的流液,像做糖畫一樣地在玉上描畫。
很快,白蛋成為藍黑色的暮色,與後邊墨玉一道構成深邃的夜空,夜空之上白色星點閃爍,好似漫天星辰,靜雅幽遠。
而那黑乎乎的洞口,也成為夜色的一部分。
「好看。」江映嵐誇道,「我喜歡。」
蛋蛋喜歡,顧離淵也喜歡,他接過星空冠,確定蛋蛋掉不下來後,立即就換上。
江映嵐神魂回到蛋殼內,頭一探,扭頭看向蛋殼,越看越滿意,這星點太逼真了,居然還有流雲,帶著種朦朧感,就算她湊得這麼近,都能感覺到這種煙籠霧迷的細緻。
江映嵐對這玉冠愛不釋手,時不時探出頭看,而這一幕瞧在其他人眼底,都覺得可可愛愛,想摸,想碰。
不過他們剛伸手,顧離淵便敏捷地避開,不給摸的態度擺得明明白白,小胖和顧白只能遺憾作罷,只一雙眼時不時掃向那玉冠,想看小雞探頭。
顧白甚至不合時宜地想起打地鼠,這一探一探的,真特麼的像。
正好,江映嵐這時探出頭,和顧白視線對上,聽到她無意識的話。
江映嵐:「……」
淦了,還真是。
她縮回洞,生悶氣。
顧白和小胖等了許久都沒再等到蛋蛋探頭,只能依依不捨地和顧離淵告辭。
回到院子,顧離淵發現六長老站在門口。
他站定,行禮,問六長老來此有何事?
六長老笑眯眯地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顧離淵只得推開院門,邀請六長老進去。
兩人在側廳茶桌上坐下,顧離淵默不作聲清洗茶具。
六長老望著這一幕,眼底閃過感慨,「離淵,你與你母親真像。」
顧離淵聽到心一梗。
他分茶,將其中一杯放到六長老面前,道:「六長老來找我,不是想與我回憶我母親的吧?」
他抬頭,道:「我母親去時,我還不記事,怕是不能與您懷念呢。」
六長老微微一笑,拿起茶水呷了一口,道:「好茶。離淵,你這茶泡的好,你母親若是還在,肯定欣慰你如斯優秀。」
顧離淵沒答。
六長老沒在意,繼續道:「真羨慕你父親,能娶得你母親,又能擁有你這個兒子。你別怪你父親冷淡,當年你母親懷著你嫁給他——」
他好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忙描補道:「當年你母親嫁給他,他是真高興。」
顧離淵好似沒聽到他的失語,端著茶杯,繼續不言不語。
六長老見狀,也不多說,繼續笑道:「我有心收你為衣缽弟子,你可願拜我為師?」
衣缽弟子又不同於親傳弟子,親傳弟子可以有多個,衣缽弟子只有一個,且所有本事相傳,不會藏。
當收衣缽弟子,就相當於收個親兒子。
有時候,親兒子都不會這麼傾囊相授。
顧離淵拒絕了。
六長老挑眉詫異,他是真詫異,顧離淵在顧家的地位他知道,他之前沒刻意插手,就是為了這時收徒沒有阻礙。
畢竟從小缺愛的孩子,給點關心,就很容易受感動,也容易收買。
可是顧離淵拒絕了。
他問:「為什麼?」
顧離淵道:「離淵習慣了自由生活,多謝長老厚愛。」
六長老幾乎想要冷笑,到底沒有笑,這點自控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