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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的時候,姜晚梔的嘴唇在顫抖。
也不再不敢看宋靳野。她一雙眼水汽氤氳,直勾勾地瞪著他。
輪到他垂下眼,以十分低沉的聲音問她:「然後呢?」
一字一字說得很緩慢。
「然後?」姜晚梔哭笑不得,「然後怎樣又很重要嗎?」
宋靳野不再做聲。
「我只是想說,」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道,「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刻在我心上。我偏執,又記仇得要死。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卻做過我最記恨的事,哪怕過了這麼久,我都平復不了。這麼幾句話輕飄飄的,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緩和了一下,她終於得以把一隻手從後面掙脫,點在他心口上:「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又想了想,說道:「但既然已經定下了婚禮,在明年五月,也還有一段時間。我盡力讓我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平和一些吧,就像之前那樣,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
她已經平復下來了,卻聽他低啞著說:「不行。」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說:「我想聽你說這些是因為什麼?如果我說……」
說到這裡,他又頓住,定定地看向她,捏著她下巴的手也多了幾分力道,整個人帶上些狠戾:「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和你的姐姐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巴不得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一樣;如果我說,我之所以把傘給她,是不想和她打一把傘,你會信哪怕那麼一丁點麼?」
這會兒輪到姜晚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眉頭緊鎖。
看她這副半信半疑的模樣,但更多的是牴觸,宋靳野歪著腦袋,更貼近她些,有些諷刺地說:「姜晚梔,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一句話?」
他把她下巴挑高了些,告訴他:「我問你,對你來說,我和你的姐姐誰更重要,你的回答是你姐姐。」
姜晚梔眉頭蹙得更厲害,不過她想起來了。
那是在姜天愛去世之後,她自甘墮落,宋靳野自作主張來幹預她生活的時候。
並且他原話比這個誠懇多了,也嚴肅多了,告訴她:「我想聽實話。」
但關於這個問題,她至今都匪夷所思。
儘管她喜歡宋靳野到無法自拔,厭惡那段過往,但厭惡的也只是那段過往而已。
姜天愛是她至親至愛的姐姐,是從小陪伴她長大的人。
嚴格來說,姜天愛比她早出生不過幾分鐘,兩人其實沒多大差別。
但姜天愛很自覺地擔負起孿生姐姐的角色,對她百般溫柔與呵護,對誰都溫柔如水,充滿善意。
哪怕自己後來選擇了另一條路,與她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少,也就與她漸行漸遠,她仍舊是那個溫和嫻雅的姐姐。
除了在宋靳野這件事上,她難免對她心生芥蒂,但也知道,談戀愛這種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所以她憑什麼選宋靳野啊?
多了幾分瞭然和坦然,她問他:「那又怎樣啊?」
宋靳野嗤笑一聲:「沒怎樣。」
但就是因為這樣的答案,他應該怎麼告訴姜晚梔,你姐姐看起來那麼不落凡俗,實際卻會用她的病情做籌碼,希望他陪她走完人生中的最後一段路。
——「宋靳野,給你講一個笑話,我可能18歲之後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再也不會醒來,意味著再也看不到這樣美好的傍晚。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我的人生很快就要結束了。」
——「離我18歲還有36天。」
——「還有30天。」
——「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