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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開水嘩啦嘩啦流下來，他接水的時候身後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音。

「靳老師怎麼出來了。」屬於關紹澤的聲線響起，「不陪沈總了？」語氣令人不那麼舒服。

靳青低頭耐心地等著紙杯接到半分滿，關上開關後回頭，表情淡漠中透著不解，直言：「我很好奇你對我的敵意是怎麼來的，我們明明不熟。」

關紹澤一哽，他在心裡把靳青當假想敵當了那麼久，明裡暗裡和他較勁，結果他連自己為什麼敵視他都不知道，這種挫敗感簡直難以言說，像根刺一樣橫在關紹澤心間。

他輕嗤，自嘲道：「靳老師真是不理世事啊，這都不明白嗎，我借了你的名字，蹭了你的熱度，我們關係不好是應該的。」客氣禮貌的表象被他主動打破。

從和靳青在那部綜藝裡見面起，關紹澤心裡就不住地翻湧著負面情緒的浪花，心臟像生了重病，刺痛難耐，總歸要找個途徑把他心裡的黑暗宣洩出去，沈隨來探班就成了那個□□。

他免不了開始對比兩人的生活，越發煩悶和焦慮。

看著靳青不為所動的臉他越說越激動，「我也不比你差在哪裡，憑什麼都拿我和你比較，再說了，都是背後有人捧，只不過呢，你和沈總最後結婚了，而我，還是個被包養的小明星。」

靳青不準備跟他做沒用的解釋，關紹澤的言論他只是覺得好笑，「你該靜下心來好好拍戲，想這麼多沒什麼用處。」

就是這種前輩的教導語氣最讓關紹澤不喜，顯得他就如無理取鬧。他無比想撕破這平靜的表情，開始口不擇言，「嫁給沈隨的也不好受吧，你想過他外面養了幾個小情人嗎？」

「這種事不如來親自問問我。」身後有人替靳青回答。

關紹澤錯愕地回頭。

沈隨表情陰冷，眼裡毫無溫度，給人很重的壓迫感，不知道他在後面到底聽到了多少內容。

「關紹澤，是這個名字吧。」沈隨回憶著幾天前助理給他整理的資料，漫不經心地說。

關紹澤啞然，應也不是否認也不是，臉漲得通紅，慢慢轉為蒼白，閉嘴不言。

「認識姜琉？」

「……」姜琉是關紹澤的金主，他剛跟了對方兩個月，那人在娛樂圈裡認識的人不少，人脈很廣，能進這個劇組還是他幫的忙。

他不住地心慌，不知道沈隨說這個做什麼。

面對靳青他還能忍著怯挑釁，而對於沈隨，就只剩下了忌憚和畏懼，這是他根本接觸不到也碰不著的人。

姜琉就曾經跟他提過這個名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要是他新專案能搭上桓宇，就給他再提一輛車。

但是關紹澤還能在鬧嗡嗡地腦子裡找出一點冷靜，只要沈隨和靳青真和網上說的那般，沈靳只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商業婚姻，對方應該也不會簡簡單單因為他幾句話就動怒。

說不定他那幾句氣話還沒說錯呢。

如此一想，關紹澤的表現沒有方才那麼失分寸。

「您為什麼問這個？」

沈隨敷衍地輕笑，眼裡不含笑意，「我提到他還望你不要驚訝，這只是為了提醒你，不止是你，連他我都不會放過。」他語調不快，每一句都讓人心頭緊繃。

至少對關紹澤而言，這句話能讓人瞬間冒出冷汗來，心中涼了一片。

靳青把水杯平舉到胸口的位置，沈隨接過去幫他拿著，態度立轉，「別燙著。」

「不是讓你在休息室等著嗎。」

「見你動作太慢就出來看一眼。」

關紹澤嘴唇嚅囁了下，唇上毫無血色。他站在原處無所適從，似乎還有話要說，張了口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要和靳青道歉嗎？

等他糾結完時回過神來，人都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