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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愔愔以為他這是要追根究底,很無奈地回答:「趙徵然。」她答完又說:「你管他叫什麼名字,他一個建設局的部門領導,以後跟你也不一定會碰見……」
陳司諾卻莫名怔愣了須臾,張愔愔見他沉默不語,覺得他今晚好生奇怪,以前他不這樣,對一件事一個人一段過往糾結到這個地步。
她問:「你怎麼了?」
他醒過神,搖頭,「沒事。」
她端詳著他,「你那麼介意麼?」
陳司諾說:「沒有。」
張愔愔知他最會隱藏心事,這話聽起來言不由衷,但他的表情卻淡得讓人看不出半分端倪。張愔愔心想氣一氣他也好,索性不去管他。
兩人一直待在休息間裡,直到時間差不多才出去。
她哥嫂提前離了席,張愔愔剛鬆一口氣,就見秦遊走了過來。
他未語先嘆氣,「你倆倒逍遙。」
老張把不滿全發洩在秦遊這兒了,說把人交代給他也不指望他如何用心照顧,多少看著點,如今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風花雪月了,他竟是一點不察……云云。
秦遊覺得老張差直接表明:要你何用?
這事暫且這麼過去。
……
陳司諾出院已是春分。仲春之月,春分時節,恰逢微雨連天,整日淅淅瀝瀝,地面拖泥帶水,天地間一片淺黛蒼青,正是乍暖還寒的日子。
陳司諾在等張愔愔接他出院,但她來得慢,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堵車,他收拾完東西到住院部樓下等,走到一樓大廳遠遠瞧見門外的濛濛細雨。
他走到廊下,一股濕冷撲面。
一旁有人點菸,他側目望去,那人嘴邊漫開縷縷薄煙,陳司諾眯眼,認出這人是那晚在會所門口和張愔愔聊天的人。
那個萬裡長徵。
趙徵然也認出了他,不過只和他對視一眼就冷淡地轉開了視線。
又不認識,打招呼未免多餘。
於是住院部門口的兩個人,一個沉默抽菸,一個靜默望雨。
兩廂互不搭理,天地間微雨纏綿。
直到一個穿病號服的三歲小女孩跑了過來,蹲在趙徵然腳下,趙徵然低頭看她。
小女孩仰著腦袋沖他「噓」了一聲,糾著兩條淡淡的眉毛小聲地告知:「有壞人要抓我,叔叔不要告訴她好不好?求求你。」
趙徵然應:「好。」
話音剛落,一個護士急急忙忙奔了出來,神色慌張地左右張望。
趙徵然往後挪了一步,將蹲在廊下的小糰子暴露出來,那護士看見了哎呀一聲,小糰子發現自己所託非人,如今行蹤暴露,打算亡羊補牢起身就要跑。
護士眼明手快,步子一邁就把人逮住了,說:「你怎麼能亂跑,要打針了。」
小女孩聽得淚眼汪汪,憤恨地看了趙徵然一樣,驚聲大罵:「壞叔叔!!」
陳司諾縱觀全程看得無語,一抬眼就對上趙徵然的目光,正想移開,沒想到趙徵然冷不丁沖他和藹地笑起來。事出突然,陳司諾臉色微沉,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對著趙徵然翻了個白眼。
趙徵然不由笑出了聲,陳司諾察覺自己被捉弄,於是臉色比雨幕還陰。
趙徵然混跡官場多年,見過太多虛與委蛇,花面相迎卻心懷鬼胎的人和事,不知不覺他自己也成了圓滑滑的一個,自如地周旋於牛鬼蛇神之間,他的清風傲節於遙遠記憶中定格。忽然一見這久違的稜角分明的反應,他覺得好玩好笑。
這哪是將近三十的人,分明就還是十八歲的心性。
這倒是和張愔愔以前形容的有七八分相符,以前張愔愔在電話裡不止一次形容過陳司諾總是不給人好臉色。
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