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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被一個濕透的人貼著,不舒服,但張沉沒推開他,只是看著眼前不斷落下的雨線發怔,「你真活出電影那味道了,不瘋魔不成活,讓人招架不住。」
程聲從他懷裡探頭,雙手扶著張沉的臉,說:「別說了,走吧,跟我回家。」
張沉反問:「家在哪?哪有家?我沒有家了。」
程聲沒有聽懂話裡的意思,拉著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們兩個都沒打傘,冒著雨在街上走。張沉腦子裡只有嗡嗡的警報聲,他不敢回頭,也沒勇氣去警察局,渾身上下都在抖。程聲似乎感受到了,但沒再多話,只是強硬地把自己的手指插進他指縫間。
過路人都奇怪地看他們,等看到兩人拉在一起的手時打個哆嗦,嘟囔一句就飛奔而過了。
他們兩個人人喊打的同性戀無處可去,誰的家也不能回,最後在附近找了家賓館。
兩個前臺無所事事地聊天,看見門外進來兩個手拉手的男孩,互相遞了個揶揄的眼神——賓館前臺什麼千奇百怪的人沒見過?他們一個敲大頭機,一個問:「標間40,大床35,要哪個?」
程聲剛要張口,就被張沉搶了先:「大床。」
前臺連身份證也沒要就把房間開好了,收錢遞鑰匙,不忘在後面提醒他們:「套在床頭櫃第二層,收費的。」
第24章 真人擋
他們交了錢往樓上走,衣服上的雨水瀝瀝拉拉滴了一路。
剛一進門程聲就被抵在牆上,張沉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兒鋪面而來,聞久了程聲覺得自己也醉了。他搭著張沉的脖子,主動湊上去吻了一下張沉的嘴角,可他剛打算離開張沉就抵上他額頭,不由分說把嘴唇貼上去。
嘴上火辣辣的,酒精味和拉扯的疼痛感同時湧上來,程聲要被淹沒了,他摟著張沉的脖子,換氣的時候問他:「你是不是醉了?」
張沉沒說話,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程聲看,答非所問:「你不該呆在這的。」
這話程聲不樂意聽,他固執地盯著張沉的眼睛看,知道張沉醉了,醉得不輕,但還是緩緩湊近,繼續和他接吻。
這次是他主動親上去,無理取鬧纏著張沉舌頭嘬了大半天,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舌頭也是酒味的,還是白酒,程聲嘗著嘗著發現自己和張沉差不多,醉在一起去了。
兩人身上都是濕衣服,黏在身上難受得緊,脫下來也花了大半天。程聲不得要領去解張沉的襯衣釦子,解到一半打了結,他沒轍,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三兩下又把褲子踩到腳底下,腳步虛浮,推著濕漉漉的張沉往衛生間走。
小賓館的衛生間狹窄,兩個人抱在一起仍然擠得慌。程聲擰開淋浴籠頭,一大股熱水往他倆身上澆,冷熱交替激得人一身雞皮疙瘩,程聲這才察覺到自己剛剛在外面幾乎被冷雨澆得凍僵了。
張沉看不出醉意,相反看人專注,一動不動地盯著程聲看,看著看著就笑起來,只是笑得人心痛。
程聲幫他把額頭上的血洗乾淨,有點擔心:「傷口不能碰水吧?你躲一躲水,我給你洗別的地方。」
程聲第一次幫人洗澡,只會把香皂打出泡沫瞎抹一通,抹完再提著花灑小心翼翼地沖乾淨。他剛把泡沫衝掉就發覺自己的腰被人箍住,兩條腿被架起來。程聲愣神幾秒,在不斷往下澆的熱水裡問張沉:「你明天醒來不會忘了吧?」
張沉抱著他,搖搖頭:「我沒醉,忘不了。」
……
外面依然雷雨交加,隔一會兒窗戶玻璃就要被打雷聲震得咣當響。房間裡沒開燈,下雨天室內悶熱,兩個人赤身裸體,滿身是汗地抱在一起。
最後一次高潮結束,兩個人終於分開一會,各自平躺著,安靜地聽外面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