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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襯在兩人之間,無端滋生出曖昧的氛圍。
戚昀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拇指揩過唇角。
「阿螢,我——」
因著習劍用筆的緣故,他指腹間有微硬的繭。
癢酥酥的。
手中骨頭滾落在草地間。
孟懷曦覺得心慌,一下子站起來連連退了數步,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五指間驟然空了,他慢慢收回手掌,雙指摩挲。
戚昀皺起眉。
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阿螢有些不對勁。
這兩日不知是什麼原因,戚昀總會忙裡抽閒邀她出遊,孟懷曦軟下心腸沒有拒絕。
兩人便將衡山周圍都踏了個遍。
今日閒著沒事,她又去前日裡同戚昀跑馬時偶然碰見的小溪躲太陽。
這兒雖然比不得玉醴泉那般清冽甘甜,但也算上京周圍少有的景緻。溪裡還有一群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魚,很適合捉來打牙祭。
孟懷曦顯然沒有料到,戚昀也在這裡。
「過來。」他支著腿,一手握著釣竿,一手揮了揮向她招手。
像是料到了她會來。
孟懷曦坐過去,偏頭問:「怎麼來了這兒?」這人應該領著一堆人去山間狩獵,順帶聽大臣們的彩虹屁。
戚昀挑了下眉,道:「躲懶。」
孟懷曦:「……」真是理直氣壯呢。
孟懷曦心說,做皇帝的這麼不務正業真的好嗎?
旁邊沒有放水桶,他釣勾上也沒有餌,偶爾騙上來一條又將魚拋回水裡去。
倒真像躲懶過來釣著玩的樣子。
孟懷曦就那麼撐著下巴看,並不說話。
風拂過水麵,盪起陣陣漣漪。
戚昀率先開口:「殿下有心事。」是肯定的陳述語氣。
孟懷曦微微垂著頭,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是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真論起來,瞞誰都瞞不過他。
孟懷曦雙目平視手掌,強自鎮定著從袖中拿出一方粉桃紙箋遞過去。
他掃了那桃花箋一眼,上面細緻寫著關於他的病症該如何用藥,如何施針調養。
戚昀眸色一寸寸沉下來,下頜緊繃,「這是何意?」
孟懷曦手指微微有些抖,幾乎要握不穩那一張薄薄的紙箋。她索性將寫滿簪花小楷的桃花箋囫圇往他懷裡一塞,語氣生硬:「便是陛下以為的意思。」
魚竿被隨意仍在水潭邊,如玉的碧色覆上汙泥。
戚昀兩手空著,卻並不接。任由那紙箋被風吹開一段距離,他抬起頭,「阿螢這樣不問緣由就判人出局,是不是有些沒道理?」
他臉上沒了溫和笑意,好似回歸到最開始認識的樣子。
那一雙熟悉的眼裡曾經有星辰霄漢、桃李春光,現在卻像荒漠冰川,幾乎靜得死寂。
孟懷曦別過頭,笑了一聲:「有些事,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戚昀也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若我一定要求一個因由呢?」
「坦白說吧,我是記恨著從前的事,我也受不住被人管束。」孟懷曦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起波瀾,「你平日裡所作所為,都叫我生厭。」
戚昀定定看著她。
半晌,一語道破:「阿螢在說謊。」
孟懷曦死咬下唇,她袖中的手指緊緊蜷著,彷彿能依靠疼痛換得微末的鎮靜。
「一樁一樁算起來,確是陛下對我於我有恩。我自詡是個渾然沒有心肺的,這一回難得尋回點良心。」掃了一眼落在花草間的紙箋,她又說,「這方子能保您春秋鼎盛,再無後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