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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拍了拍寧寧的小屁·股讓她進屋去,自己逕自到廚房吃早飯,完全不擔心小孩子會貪嘴偷吃的問題。
當然,這也歸功陳曦多年來潛移默化的教育。
寧寧從小是陳曦一手帶大,也被陳曦教導得禮貌乖巧。
粉嫩嫩的女孩子,每天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既不會玩泥巴,也不會在土坡上打滾,吃飯前會洗手,流了鼻涕會自己擦乾淨,一點兒也不似黑黢黢的農村娃娃。
而且寧寧平時不吵不鬧的,似乎是知道家裡大人很忙,所以也不會磨人,反而異常聽話。她說起話來雖然一口小奶音,吐字卻十分清晰,意思也能表達得清清楚楚。
村裡人都說寧寧不但不像農村娃娃,反而更像是城裡文化人家庭教出來的孩子。
可不是麼!
陳曦不正是城裡下鄉來的文化人麼!
想當年,陳曦下鄉時雖然年僅17歲,卻已經是高中畢業了,出生在書香門第的她,又有一個學貫中西的學究兒外公,陳曦的知識儲備、文化涵養已經遠超當時的普通高中生。
不然,前世高考,她也不可能僅憑短短一個月的複習就考進全國頂級的學府。
正因如此,陳曦才會從《詩經》中給女兒取名字,才會講很多外國的童話故事,會給女兒啟蒙,教她拼音、漢字、讀寫,教她數字、字母、詩詞和音樂。
不管生活條件多麼艱辛,陳曦也儘可能的培養女兒,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進城讀書,能夠走出農村去看看外面廣袤的天地。
那時候,陳曦甚至還不知道數字幫會倒臺,不知道陳家會平反,也不知道停止十年的高考竟會一朝恢復,她只是本能的想讓自己的孩子變得更好。
快速解決完一頓早飯,順手把碗筷洗好,陳曦回房拿了一個精緻的長方形小盒子,便直奔紅旗小學而去,這是村裡唯一的學校,也是陳曦曾經教書的地方。
說是學校,其實就是村裡一處廢棄的房子,簡單修繕後,收拾出來五個能用的屋子,分別用作一到五年級的教室。
公社審批後,紅旗小學獲得三個正式教工名額,其中一個還是校長,正式職工能拿到每個月20塊錢的工資和一定配額的糧票肉票,相比之下,校長每月還能多得5塊錢的補助。
另外還有兩名臨時工名額,雖然每個月僅有10塊錢工資,卻也是村裡人和知青們擠破頭也要爭搶的工作。
陳曦正是三個正式教工中除了校長之外的另兩人之一,但就在她離婚後,申請回城的時候,她已經把工作讓給了她在西塘村唯一的朋友——趙英蘭
趙英蘭是紅旗生產隊的老知青,比陳曦還要早幾年下鄉,她來自京城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裡兩個哥哥一個弟弟,趙英蘭在家裡地位比小白菜還不如。
到了上山下鄉時期,父母把工作分別讓給了兩個哥哥,唯一的留城名額給了小弟,她就被無情的踢到了鄉下,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多年前陳曦剛到知青所的時候,趙英蘭是唯一一個不介意她的成分,對她表達出善意的女知青。
不可否認,趙英蘭是個非常善良又有愛心的姑娘。
她看著陳曦小小年紀流落異鄉,孤苦無依,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年的自己,許是同病相憐吧!她本能地對陳曦多出幾分關照。
看見小姑娘幹不動的活兒,總會幫著搭把手,小姑娘口糧不夠吃了,她也會悄悄均過去一些。
一開始,對於趙英蘭的幫助陳曦總是禮貌的感謝,再一絲不苟的還回去,並且倔強地拒絕趙英蘭的下一次幫助,顯得客氣又疏離。
直到有一次,隊裡組織挖溝渠,男人負責挖出淤泥,女人則兩人一組,抬著籮筐,負責把淤泥運走,許是白天幹得活兒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