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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要供個讀書人都不容易,二姐夫家也就是跟自家差不多的人家,縱較尋常人家多點餘錢,又能多多少呢?
且開了年二姐夫一樣要下場,一樣要花銀子,他怎麼能拿二姐的體己,二姐如今已為人妻為人母了,當然凡事都該以自己的丈夫孩子為先。
沈青卻是急道:「你們剛分了家,什麼都要添新的,四弟妹又……你們又沒有任何體己,十兩銀子聽起來多,真花起來,夠幹什麼的,你去一趟縣城,來回也得至少五六兩了,還不連給保人的銀子。你難道還要與二姐見外不成?還是擔心你姐夫知道了,要惱我?你姐夫跟你同窗這麼多年,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知道了怎麼一回事,只會催著我給你們送銀子來的,你就放心吧!」
怕沈恆還是不肯收銀子,又道:「我當初出嫁時,除了明面上的嫁妝,爹孃和舅舅舅母都還給了我壓箱錢你是知道的,加上我公婆也厚道,家用一向給得足,所以我手裡真的還挺寬裕的,四弟你就別推辭了,啊?」
如今不是她要把四弟與其他兄姐區別對待,是他們已先把彼此區別對待了,那他們姐弟自然更得同心協力,共度困難了。
可惜這回連季善也道:「二姐,雖說如今分了家,我們花錢的地方多,來錢的地方少,但我們也不會真就坐吃山空,肯定還是有法子弄到錢的,你就先別擔心這事兒了。回頭等我們真缺銀子了時,你放心吧,肯定會向你開口的。」
沈恆忙幫腔,「是啊二姐,等我們真缺了,再向你開口也不遲。」
夫妻兩個好說歹說,總算勸得沈青暫時打消念頭,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季善這才問沈恆,「我方才好像聽二姐說了一句『還不連給保人的銀子』,那是什麼意思呢?」
沒辦法,貧窮使她敏銳,如今一聽到跟銀子有關的事兒,她自動就已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沈恆見問,言簡意賅道:「就是所有想要參加府試的學子下場前,都得找兩位秀才作保,才能參加府試,已經是童生了的學子則不需要。」
「那每個學子得給兩位秀才多少銀子呢?」季善有些明白了。
沈恆頓了頓,才道:「每位秀才是一兩銀子,還不能是自己的夫子……」
「那要是一位秀才每次府試前,都能有幾十百來名學子找他作保,豈不是一家子都能豐衣足食了?」季善驚呼。
她之前還當秀才只是古代公務猿裡最低的一等,就算考中了,更多也只是名聲好聽,據說還能免稅,但實則並不能帶來太多的利益,或者說帶來的名遠大於利。
不說別的,就說每月固定的稟米津貼,就必須得是成績名列前茅的秀才才能有,餘者都沒有的。
卻不想,原來秀才還能給人作保,保銀還如此的高,簡直就是一本萬利。
不怪沈恆乃至全鎮的讀書人都想考中秀才呢,知識擱這裡,真的就是財富啊,都不帶二次轉換的,直接就是錢了!
沈恆見季善難得杏眼圓瞪,便再不是平常那副遠超實際年紀的沉穩從容,而是終於有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愛嬌俏,心裡不自覺輕鬆了不少。
臉上也有了笑容,「季姑娘,不是這樣的。一位秀才每次府試前,至多隻能為十位學子作保,這還是咱們州府不像江南一帶讀書人多,有功名的人自然也要少得多,才能一位秀才為十位學子作保,江南那邊據說一位秀才只能為五位學子作保,保銀據說也要低些。」
季善不瞪眼了,「原來是這樣。」
也是,若沒有明確的規矩約束,肯定遲早要亂套的,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同樣是秀才,你就能有五十兩拿,我才五兩,誰能平衡的?
可就算一次只能為十名學子作保,也有十兩銀子,都夠一家人過活一年了,而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