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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倒是沒想到沈恆大病了一場,竟還病開竅了,這份兒運道,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孟太太神色已很是勉強,「是啊,咱們清溪鎮攏共才幾個秀才?沈恆卻至今連個童生都不是,那份兒運道,可不的確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麼?」
孟章聽母親這話倒像不盼著沈恆中的樣子,微皺眉頭道:「娘難道不想沈恆中呢,咱們學堂可十來年都沒出過秀才了,上年招生時都因此受了不小的影響,再這樣下去,捨近求遠的人家肯定更多,也是時候該添一位秀才了。」
只可惜他自己不是念書的材料,考了幾次都連童生都沒中,二弟倒是中了童生,卻是在縣城的書館念書中的,也算不得自家學堂的功勞,如今沈恆既希望最大,他當然由衷盼望沈恆能中。
孟太太忙強笑道:「他若真有那個本事,我自然盼著他能中的,這不是怕希望越大,回頭失望也就越大嗎?總歸只有三個月了,三個月後自然就見分曉了,你且忙你的去吧。」
孟章應了「是」,給母親行了禮,轉身出了花廳。
孟太太這才垮了臉,再顧不得什麼坐相不坐相的,整個兒都癱在了圈椅裡。
一旁楊婆子本來要收拾碗筷的,見孟太太如此,也先顧不得了,上前小聲道:「太太這是怎麼了,若沈相公真能中,不管怎麼說,於咱們學堂都是好事兒,太太該高興才是啊……」
孟太太煩躁的吐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該高興,學堂才是我們家的根本,能招到更多學生,名氣能更大,我們一家人才能一直有好日子過,若將來哪個學生能走得更遠,中舉人甚至進士,於咱們學堂就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了。可我這不是、這不是想到蘭兒的親事至今都沒有著落,心裡不是滋味兒,且也怕開年沈恆真中了,蘭兒越發想不轉嗎?」
越說越煩躁,「之前不是一直不敢答題嗎,剛上考場就讓抬了出來,如今怎麼忽然就敢答了?既然如今都敢,早幹嘛去了?哪怕早幾個月也好啊,生生給嚇得死了大半個,卻又忽然好了,還、還敢答題了,這不是擺明瞭捉弄人嘛!」
楊婆子不知道該怎麼接孟太太這話。
也不是人家沈相公想不答題,想病的啊,怎麼能怪人家捉弄人呢……
半晌,楊婆子方賠笑道:「太太別急,這還有好幾個月呢,咱們還有時間在縣試之前,為二小姐定下親事。再說就算沈相公敢答題了,秀才又豈是那麼好考的,咱們二爺四歲便開了蒙,又由老爺親自教養,上一科尚且只中了童生,沈相公還不是童生呢,也未必就能中……」
孟太太沉聲道:「又不是挑青菜蘿蔔,隨便哪棵都行,這可是蘭兒一輩子的事,哪有那麼容易,真那麼容易,也不會一直拖到今日,都沒給她定下一門她自己也滿意,我們大家也都滿意的親事了!」
楊婆子想說之前的褚公子明明就很好,這不是二小姐嫌人家胖,瞧不上嗎?
見孟太太臉色越發難看,到底不敢說,只小聲嘆道:「虧得前兒大少爺跟太太說沈相公敢答題了時,二小姐不在跟前兒,今兒又可巧兒二小姐陪大少奶奶吃飯去了,不然讓她知道了,只怕……」
只怕更得後悔,更得轉不過彎兒了。
孟章早就成了親,還早先後為父母添了一雙孫子孫女了,只如今天兒越來越冷,兩個孩子又都還小,孟太太怕他們吹了風不好,便特許了兒媳不用日日帶孩子們到花廳,一家人一起用飯了。
孟姝蘭與嫂嫂關係不錯,想著嫂嫂日夜帶孩子太辛苦也太枯燥了,她自己這些日子也滿腹的心事,一個人呆著時總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遂時常去孟大少奶奶屋裡,陪她說說話兒,幫她帶帶孩子什麼的。
所以楊婆子有此一說。
孟太太一聽就明白楊婆子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