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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森鷗外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真是不可思議。我今早出門的時候還看見了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流浪在街邊,掙扎著想要活下去。與此同時,你卻對與自己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孩子產生了強烈的愛。」
「我並不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垂著眼說:「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確實。」森鷗外點點頭,他看著我,輕聲地說:「但有一件事我是比較好奇的。」
「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森鷗外說道:「倘若有一天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你又會為了最重要的孩子做到哪一種地步呢?哪怕是必須踐踏你自己的心?」
我因為這個問題而咬了咬唇,我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軍醫,問道:「那森先生呢?你又會為了最重要的事物做到什麼地步?」
「將所有東西都算計在內採取最優解去保護那樣事物。」森鷗外冷酷地說道。
「哪怕是你自己的性命?」我問道。
「我自己本身也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棋子。」森鷗外這麼說著,露出了一個笑:「為了那樣事物的話,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也完全可以拿來當做墊腳石,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望著那雙眼睛,我頓時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理智冷靜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在他的眼裡,任何事物都是明碼標價的。他不會考慮人心,只會考慮怎麼樣才能夠利益最大化。
他的這種冷靜與理智已經到了一種近乎偏執和瘋狂的程度。簡而言之,他是一個冷靜的瘋子,而且還是擁有著極為強烈情感的瘋子。
但與此同時,我在森鷗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與懦弱的我不同的、極為強烈、極為堅定的意志。
想要在這樣混亂且殘酷的社會裡保護住什麼東西那就必須擁有比任何人都要堅定的意志,森鷗外的身上便有這樣的意志。
恐怕某一日為了自己要守護的事物,在意識到自己的死亡能夠給其帶來最大化的利益時,森鷗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吧。
而到了哪一天,為了阿治這個唯一的、必須要守護好的事物時,我又會做到什麼地步呢?
我這麼想著,在與森鷗外告別分離後,蹲在了房間門口。回想起阿治那小小的、令人幸福得幾乎落淚的呼吸聲,我蜷縮著身體,閉上眼輕輕地喊了一聲。
「阿治。」
我最重要的孩子。
第31章
我原先以為這樣的平靜還能長久地維持下去, 可沒想到它又這麼輕而易舉地消散了。
今早我起來的時候發現身旁的阿治溫度很高,一摸才發現是發燒了。
渾身是傷的小孩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他緊閉著眼, 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了病態的紅暈, 原本讓我感到安心的平緩呼吸聲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沒有想到剛帶著阿治出津島家不久他就又生病了, 一下子著急得不行,還是過來喊我起床的晶子安撫了我, 動作熟練且可靠地替阿治做了一些退燒的緊急處理。
老闆替阿治去買藥了,作為軍醫的森先生也留了下來幫忙。
望著晶子和森先生都極為熟練的模樣,作為母親卻慌慌張張、束手無措的我不免感到了濃重的挫敗和自責。
「新手媽媽難免會這樣的。」森先生安慰了我一下,我對他露出了一個苦笑。
森先生搖了搖頭。他似乎臨時有事情,表情嚴肅地看著外面,和我們告別後就急匆匆地走出房間, 留我和晶子兩人一起守著阿治。
跪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阿治的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裂成了兩半那樣疼痛。
「阿治」我心疼地拿出毛巾替他擦拭臉上的冷汗。
或許是因為昨夜森鷗外的問題使我產生了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