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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吧。」
接著就又看沈雁,笑道,
「小沈公子還是寬和可人,比我那個弟弟不知道強哪裡去。」沈雁只低頭,笑而不語,聽得她坐在窗簷邊上,看他們兩人玩的棋盤子,託著腮問他,
「小公子是怎麼想起來,要到外廷西府裡住兩天?」
沈雁自己動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撿到盒子裡,自如笑道,「聽見御王兄這裡有許多愛詩書的孩子,陛下又不在,這幾天我特意出來會會,跟他們一處也熱鬧。」
懷櫟翻書的手一頓,但未插話。
薛瑩聽這話,又笑了,「要說愛詩書的人,我們東府這裡也有,何必只幸這一處?我還另外有個異母的弟弟,現十四歲了,做的一手極好詞曲,可巧我們院子裡這幾天又開了那麼艷的海棠花,改日你過東府裡來,叫他陪你玩兒。」
懷櫟擱下書,看他要如何答。
沈雁也不十分推辭,卻道,「這倒好,等陛下回來了,跟她一起到姐姐院子裡賞花去。」薛瑩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並不再勸,只說,
「小公子一時在這裡,要短了什麼,或想要內廷裡什麼東西,只管讓芳草來告訴我;玩幾天要是倦了,也快點回來才好。」又對懷櫟顧盼,道,
「西府大人如今可大好呢?」
懷櫟答道,「已服了藥,能稍微下地活動活動了。」薛瑩又說,「若要配什麼藥時,也請人來告訴我。」說罷並不多停,便起身告辭,懷櫟亦不留她,也不相送,只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她去了。
侍女春熙在一旁侍候筆墨,輕輕地笑道,「就看在小時候的面子上,也該多留薛姑娘坐一會兒,好歹吃了中飯才去。」
「又不是小孩子了,留她做什麼。」懷櫟看了她一眼,佯怒道,「你年紀大些,卻越發不尊重了,小公子在這裡,胡說什麼。」
春熙笑了一笑,上去給他磨墨,應聲道,「那往後再不說了。」
「御王兄別惱,我也只當沒有聽見便了。」沈雁坐在窗邊,亦笑道,懷櫟看他笑得是一副大仇得報之狀,要裝生氣,他卻又不怕,趕著跟芳草說話去了,只得長嘆一聲,隨他們去了。到了近晚,沈雁仍是跟懷櫟的子侄輩坐著玩笑一會兒,又到正房裡見過西府,寬慰幾句,便要跟芳草回屋去睡,又想起整個下午沒見懷櫟出屋,索性繞了個彎,特意到書房去看他。
由開著的窗往裡看,屋裡點著琉璃盞,燈光昏黃地擺動,懷櫟將一副水精磨的鏡片掛在眼前,正細查一封書信,眉頭緊鎖,看一會兒便放了鏡片,身子往後一靠,揉著太陽穴長長嘆了口氣。
一陣不詳忽然襲上沈雁心裡,一片夜風中,只聽懷櫟輕聲道,
「進來吧,我看見你了。」
沈雁便走進去。
「陛下可好?」他只有這一句話要問,提著千萬分的小心。懷櫟則直視著他的眼睛,篤定地答道,
「一切皆安。」
章二十五
「你先回去。」沈雁轉頭,輕聲對芳草囑咐道。
「可是公子……」少年漂亮精緻的臉上出現為難神色,在原地躊躇一會兒,公子便在他身後推一下,輕笑,「我說讓你回去你就回去,無妨的。」
懷櫟把玩著手中信紙,冷眼旁觀。芳草強不過他,只得去了,直到他走之前,沈雁面上都帶著笑意,「快去呀。」他說,「明兒早上咱們一道起來,去荷花池邊看魚呢。」
芳草聽他如此說,只得乖乖去了。沈雁微笑著在他走後顧盼一下,合上房門,轉過身走回懷櫟桌前。
「我知道這是緊急軍情,芳草雖是內廷侍奉,可到底是外人,聽了恐怕不便。」他看著懷櫟,笑容逐漸消泯,「如今四下無人,請御王兄實話告訴我,陛下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