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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阿爾弗雷德在萬眾矚目之下,光芒萬丈地歸來時,修只是在一旁心滿意足地旁觀著。阿爾弗雷德此刻身披的榮光,是修耗費了一生全部心血為他籌謀而來的,而修從未想過,阿爾弗雷德當眾單膝跪下,親口請求他,共此榮光。
皇帝的榮光是至高無上的,獨一無二的。整整一個世紀以來,沒有任何一任皇帝說出過這樣的話。
這實在太過隆重鄭重,以至於沒有多少人能反應過來這是在求婚,畢竟這聽上去簡直像是政變。
「好。」修在一眾驚異的目光中緊緊反握住阿爾弗雷德的手,他的眼眶有點紅了,但是聲音平穩,「我答應。神明將見證我的允諾。」
為什麼不呢?
在他已經死過一次之後,在他幾乎以為阿爾弗雷德死去之後,還有什麼理由說不呢?
阿爾弗雷德得到了答案,再次低頭親吻修的手背,以示自己的忠誠。
這絕不合任何禮儀或規矩,但是無人敢出言不遜。
儘管輪椅可以由本人自己控制,但阿爾弗雷德仍然親自推著修的輪椅離開了星船港。
這一天,所有人都看到,大祭司虛弱而消瘦,以至於無法行走,極度畏寒,但他坦然自若地被眾人簇擁在中央,由皇帝親自為他推動輪椅。
只要他稍稍偏頭,那位年輕高大、戰無不勝的皇帝便會體貼地俯下身子聽他說話,與他交換隻有兩人能聽見的私語。
他們是如此的強烈反差,但這畫面又如此奇異的和諧。
「就送到這裡,大家散了吧。」阿爾弗雷德推著修的輪椅,停在皇室座駕前,「明天的內閣會議希望不要有人遲到。」
普通人經歷了星際旅行尚且還要修整幾天,而他剛剛大戰歸來,卻能立即投身政務,所有人都暗自心驚,對這位小皇帝的強悍身體素質有了更新的認知。
所以,當阿爾弗雷德明目張膽地吩咐司機「去聖白塔」而不是回聖金宮時,也無人敢置喙一個字。
「傷哪裡了?」座駕剛一駛離星船港,修就焦急地問,「讓我看看。」
「不怎麼嚴重……小腿骨折了。」
阿爾弗雷德終於沒再推脫著不回答,撩起了一點自己的褲腳,露出一截小腿給修看。
那上面有長長的疤痕,猙獰新鮮,一看就知道是剛動過手術的痕跡。
修一見那傷疤,心都揪成了一團——阿爾弗雷德從小就養得很精細,雖然前兩年吃了些苦,但更多是精神上,而不是肉體上。他曾經捅了自己一刀,讓修大受刺激,更何況這次骨頭都折斷了!
「這還叫不嚴重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修一邊說,一邊試圖去摸阿爾弗雷德的小腿,被阿爾弗雷德一把扶住了。
「哥哥,當心,行駛途中不要做這種危險動作。再說,你現在彎得下腰嗎?」他打趣地說,放下了自己的褲子,把那猙獰的傷痕重新掩住。
修現在彎腰確實有點困難,但他完全沒有被轉移注意力,執著地繼續問道:「怎麼傷的?」
「雙方交火的時候船身顛簸太嚴重,摔傷的。」阿爾弗雷德摸了摸鼻子,「哥哥,你怎麼就盯著我丟臉的事問啊,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贏的?」
修沉默不語,盯著阿爾弗雷德的小腿看,那目光似乎正在穿透褲子瞪著裡面的傷處。
「你保證過不受傷。」
「……我當時承諾的好像是『盡最大努力』。」
「那你盡力不受傷了嗎?」
阿爾弗雷德討饒一般地說:「那這是摔的,我有什麼辦法嘛。」
是摔的嗎?
修本來想這樣反問,但他猶豫了一小會兒,最終卻沒有問出口。
算了……這像是在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