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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修結束,大祭司就應該要住進去了。這不是我想要你住在聖金宮嗎?所以我讓工人們回去做做樣子。」
阿爾弗雷德走近床邊坐下,執起修的手,低頭親吻他的手背。
「怎麼樣?看了新的聖白塔,還滿意嗎?」
「滿意。」修說,定定地看著阿爾弗雷德,「要是聖白塔頂沒有被開啟過的痕跡,就更滿意了。」
阿爾弗雷德的動作頓住了。
他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白天修是故意單獨留下奧斯汀的,不僅僅是為了禮節。
果然,修繼續道:「白天我詢問奧斯汀中校,『遺詔裡到底寫了什麼』。我原本以為他會反問我『什麼遺詔』,可沒想到……他卻回答『我們不應該窺探陛下的遺詔內容』。」
阿爾弗雷德心中嘆息。
奧斯汀或許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是偏偏對上了修。修的一生都在和各種勢力周旋,在聯邦飛船上的不到一個月裡套出了前任大祭司幾年也沒有得到的一系列情報,即便是阿爾弗雷德,也不敢保證能在和修的談話中滴水不漏。
皇帝的秘密遺詔,如果有的話,會一式三份,分別放在聖金宮王座下、聖白塔頂和現任大元帥手中。
如果皇帝真的意外去世,沒來得及留下正式遺詔,那麼放在這三個地方的秘密詔書就會被拿出來放在一起,只有這三份遺詔內容完全一致,才會被承認為皇帝的正式遺詔。
斯通家已經接到了秘密遺詔,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大祭司也秘密保管了一份,不然不會生效。
所以談論這個話題時,奧斯汀沒有對修設防。
「這只是一種保險措施。」阿爾弗雷德無奈地解釋說,「你知道的,這很正常,哪怕是太平時代,身體健康的皇帝,也會立下秘密遺詔的。」
「皇帝秘密寫下遺詔是很正常。」修說,「可不正常的是,聖白塔頂已經放入了秘密遺詔,我這個大祭司竟然毫不知情。」
還有,最不正常的一點是,修原本還以為……阿爾弗雷德即便要立下秘密遺詔,也會提前和他商量內容的。
阿爾弗雷德握住修的手,安撫道:「我才二十二歲,這遺詔,你也猜得到,就是為了這次出征寫的,等我一回來就會撤掉了。沒有那個必要讓你知道,它就是很多保險手段裡的一種而已,你知道,保險的意思就是根本用不上——」
修忽然打斷他道:「阿爾弗雷德,你知道嗎?從小你就是這樣,不願意暴露脆弱的一面,真正痛苦的情緒寧可自己獨自消化。換做是別人,我會誇讚他獨立要強,可是你……」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哥哥心疼你。」
阿爾弗雷德的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修猶豫了片刻,反手和他的手相握。
「鑑於過往,我也許不值得你的信任……」
「不是!」阿爾弗雷德立即反駁道,「我沒有不信任你。」
「阿爾弗雷德。」修溫和地說,「信任不是簡單的相信,也不是愛,它要複雜得多,難得多。我不是在指責你,只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竭力剋制住情緒,不想要失態。
「只是我今天發現,你一個人,秘密地立了遺詔,除了無法避開的大元帥和他的繼承人,沒有告知任何人……我……」他的聲音有點穩不住了,開始發抖,「我真的很心疼。我一想到你獨自寫那些詔書時是什麼心情……」
他說不下去了,扭過了頭平復情緒。
阿爾弗雷德垂著頭,看上去對此無話可說。
修心中一片頹然,失望、自責和心疼糾纏在一起,但他盡了最大的努力管理好了情緒,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上來睡覺吧,馬上就要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