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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爺急中生智, 一把攥住雁回的手腕。如同他那日在皇家寺廟後山特意教給星河一般,若雁回伸手來奪便先發制人,但不能失了體統規矩, 不能逾越更不可佔了她便宜。
所以此時, 仍他再慌亂, 擒著雁回的手腕也都隔著衣料。他猛地抓住雁回手腕時手中帶了些氣力, 待他反應過來後手上的力頓時消散許多。
國舅無奈道:「小小姐。」
雁回登時一窒。
二人就維持這個姿勢, 大漠塞外的風總是帶著砂礫, 刮在臉上像是銼刀一下下搓著肌膚,慢慢疼進了心裡。
前驃騎大將軍手下曾有一副將,因著雁回乃雁家獨女,其他人所稱都是『大小姐』要麼在前面加上姓氏,後某一日雁回抱怨自己不願做這嫡長女,非要別人以排行來稱呼。
國舅是要麼喚她『丫頭』『外甥媳婦』『阿回』的,旁人不敢給雁家長女頭銜前加一個『小』字。論起來,國舅感染力太強,凡是他身邊的人多少有些不正常,也就國舅身邊的副將這般喚她,也只有他一人這般喚。
而那人隨著國舅一同出征,便再也沒能回來。
好像一切都解釋得清楚,投敵與叛國無異,國舅是叛/黨,而那副將作為叛/黨餘孽隱姓埋名被太后藏於皇家寺廟也說得清,畢竟太后曾多麼以自己的親弟弟為豪,對弟弟的同僚亦是愛屋及烏。
「白將軍。」雁回凝著這張笑臉殼子問:「沈辭何在?」
沈辭,國舅大名。
國舅道:「投敵。」
「昔日將帥投敵,白將軍如何自持?」雁回問。
國舅喉中一滾,道:「自當斬於劍下。」
「白將軍當是大梁的好將軍!」雁回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人,冷冷笑了下。
國舅無言,雁回說完便也沉默著,她收回手,再沒說一句話,只轉身掉頭,留下一抹冷然的側臉。
馬蹄踏踏響徹於黃土之上,驚絮趕緊跟上。
待她們走遠,星河才回過神來,問:「主子,娘娘她……」
國舅反覆回想雁回決然的神情,心情像是一輪破風箏,被雁回拋高又被她狠狠拽下。
「沒事。」國舅苦中作樂地想,好歹是有個有資格與她隨行的身份了,他敷衍地收拾了自個兒的心情,凝睇遠方逐漸變為小點的影子道:「跟上。」
前邊驚絮忍不住回首,但都被雁回呵止。
驚絮乍聽聞這聲『小小姐』內心大駭,更不肖雁回這個當事人,驚絮想,雁回內心定是巨浪滔天五味雜陳吧。
主僕二人並肩騎行了一炷香時間,擔心後面的人跟不上,雁回主動放慢了些速度。
驚絮瞅準機會問:「娘娘,他真是白將軍嗎?白將軍竟然還活著!」
雁回面上沒甚表情,語氣淡淡:「不是。」
驚絮訝異:「那他是誰,為何冒充白將軍。」
雁回自嘲一笑,不語。
事到如今,他真當自己認不出來嗎?他竟這麼說自己,她還能說些什麼呢?他不認自己的身份,她總不能逼著他承認。
等聽聞身後傳來追來的馬蹄之聲,雁回低聲與驚絮說了兩句,驚絮便得令回過頭:「娘娘說歇息片刻。」
四人跳下馬來,驚絮拆開行囊取了饢餅和水。饢餅是大漠特有的吃食,還有人不遠千里專門往這北邊的大漠來買些饢餅,這饢餅又是午時剛買的,這會兒還泛著香。
那邊,星河也拆開了行囊,取了幾個饅頭。
大概覺得雁回身份擺在這裡,星河便主動問:「娘娘,您吃饅頭嗎?」
國舅一嗆,只覺星河忒丟人現眼。
雁回看國舅一眼,遞來水袋。
蔥白的指尖捏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