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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眸色變了變,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將聖旨放在雁回手裡。卻見雁回取下聖旨兩端的龍棍,然後按在謝昀腿上「聖上,忍著點。」
說完手上稍稍帶了些力將龍棍捆在了謝昀腿上。
十分嫻熟,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謝昀就忽然憶起了以前那個愛惹事動不動便尋人打架的雁回。
他凝著雁回半面側顏,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近的打量雁回。幾簇烏髮擋了秀麗的柳眉,杏眸倒映著的內容謝昀沒有看清,能看見的只有她極其認真的眼神,在陰影幽幽的坑底明亮如炬,倒是再不見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影子了。
其實,謝昀挺喜歡雁回以前的那種性子的,可統共見了不到幾回,便見她逐漸變得圓滑。謝昀有些失望,在之後,在找到那封先帝發往大漠的聖旨前,他見雁回越怯懦心裡便越是生氣。
知道舅舅心悅於她,所以謝昀總覺得有什麼橫在他與雁回之間,哪怕那時候他一直以為雁回深愛的是自己。後來舅舅投敵的訊息傳來,謝昀問雁回為何不哭,為何不見一點兒傷心。
雁回怎麼答得他不記得了,只覺得舅舅這一腔愛意錯付了,於是更加不願意碰她了,誰曾想到,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思及此,謝昀有些生氣,也有些心酸。雁回今歲生辰,他說要給雁回一個驚喜,便是讓雁回見見國舅,不為其他,謝昀不屑當這勞什子替身。
現在,謝昀不知為何有些後悔。
雁回不知謝昀心中這一系列的變化,她處理好謝昀的傷情,便起身在坑底轉了轉。
坑很深,她解了大帶飛入,再想上去就困難了,更別提還有個走不得路的謝昀。
這坑不僅深,還很寬闊,陰影幽幽地一直往一望無垠而去。她轉了兩圈,才發現這坑底連著酈城城下的暗河,她對這酈城城下的暗河略有所聞,河中機關重重,稍有不慎小命便交代於此了。
思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等朱公公尋來。
雁回便又回到原處,靜靜等著朱公公而來。
謝昀道「將謝解意的屍首推遠些,朕瞧著心煩。」
雁回照做了,心道,早知謝解意這便沒了她何必去尋謝昀說些倫理的大道理,不然也不會有那酒後的胡言亂語。
似乎是猜到雁迴心中所想,謝昀回想起國舅爺昨夜的所作所為,冷冷『哼』了一聲,道「皇后留於朕的身邊既然是受舅舅臨終所託,現下舅舅回來了,為何還要管那倫理,朕有心成全你二人,你二人把握不住,倒顯得朕橫刀奪愛插足你二人感情了。」
雁回擔心激怒了謝昀,緘默著未作聲。
謝昀越想越氣道「既然你二人不珍惜,明日朕便恢復舅舅軍職,將舅舅往那南邊去戍守邊疆,讓你二人永生不見!」
雁回無奈道「聖上無論做何決策,臣妾只有勸諫之責斷無……」
話還未說完,雁回看見謝昀唇色蒼白,捂住腹部的手上染了血跡。她當即去檢視,連撕開他衣裳的動作都與國舅爺如出一轍。
深感受辱的謝昀「……」
見到謝昀傷處,雁回一愣問「你那傷口怎麼回事?」
就連問話都與國舅爺一模一樣!
謝昀噎了一下。
雁回還要檢視,被謝昀冷冷一推,先帝聖旨便在爭執間以一種平鋪直就的姿勢落地。
甚至不用雁回特意去看聖旨內容,她輕輕掃去一眼,目光也僅僅往聖旨上落了一瞬。
如遭雷擊!
她沒看見太多文字卻見了最關鍵的幾字——酈王謝憬,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這是傳位詔書!
雁迴心中一沉,酈王並非同先帝一母所出,先帝竟會傳位給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