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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的女子會在姓氏前冠夫姓。
雁老夫人喚雁回為沈回氏而非沈雁氏,其寓意為何不言而喻,待雁回上完最後一炷香,從此以後雁回與雁家再無關係。
雁回眼圈微紅,心中堵著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一行清淚。她接過小侄兒遞來的香,拜別父親拜別雁家列祖列宗。
祠堂之外,有一戶石砌的拱形門,一人掩於石門後小心翼翼地朝祠堂內看了兩眼,祠堂內有前後兩任驃騎大將軍,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只確認了祠堂中的人後,便匆匆掉頭離去。
他來到一處高牆,脫去雁家家丁的服飾,輕而易舉地躍上高牆,往著城外的皇家寺廟而去。
皇家寺廟。
段楚秋夜不能寐,一旦闔上眼,她便想到自己在賊匪身下承歡的骯髒片段,又會想到國舅爺如天神下凡般將她從虎口救出。
可天妒英才,她萬萬沒想到多年後的重逢竟是這般短暫。
她在榻上躺得越久,思緒便越紛雜,她恨不得就此隨著國舅爺去了,可轉念想到自己年幼的弟弟,便如枷鎖般固住了她腦海中所有輕生的念頭。
段楚秋籠上衣裳,想去尋驚絮,看看驚絮是否熟睡,若是未眠,她想與驚絮再徹夜長談。
都是天涯淪落人,她與驚絮二人,一個痛失心中所愛,一個痛失主子,都似那喪家犬。這般想著,段楚秋順著走廊去了驚絮的所居的屋子,可她這段時日都是昏昏沉沉的,並未熟記路,且這皇家寺廟不同於一般寺廟,那千迴百轉的走廊,讓她竟是不慎踏入了太后所居的內院之東。
知曉這個事實後,段楚秋卻也不驚慌。她還是段家大小姐時,曾有幸見過太后一面,太后對國舅爺這個弟弟很是疼愛。
於是她大膽地往更深處走,沒走幾步,便被人喚住。
「站住。」
段楚秋回過頭來,便見太后身邊的芳無姑姑正一臉戒備地看著她。
段楚秋見禮,自報了家門。
芳無一聽,段楚秋乃段善之女,登時驚疑不定。謝昀只有吩咐,他從酈城帶回來了一女子,讓她們這些奴才無事不得打擾,並未說明段楚秋的身份,便是太后都不知曉。
芳無讓段楚秋候著,匆匆敲門尋了太后。
片刻後,芳無傳太后之令,讓段楚秋覲見。
段楚秋吸了口氣,拘謹地跟在芳無身後進了太后的居所。
太后坐於榻邊,並未裝點任何金玉首飾,雖多年未管實事,但積威猶存,段楚秋一見便後悔了,她之前念著太后疼愛國舅爺,妄想與之共情,現在看來是自己放肆了。
端端行禮後,太后給她賜了座。
「段善之女,哀家記得,哀家曾見過你幾面。」太后手裡捏著一串佛珠,一顆顆撥著。
段楚秋受寵若驚,未曾想太后還記得自己。她忙起身,朝著太后行跪禮「聖上仁心,我們姐弟才能僥倖活命,聖上大恩大德……」
太后聽見『聖上仁心』四字便覺得頭疼,後面段楚秋奉承的話,太后也懶得再聽下去,只是面上未顯,仍舊一副半威半慈的模樣道「起來說話。」
段楚秋不敢不識抬舉,聞言道謝後又重新坐回椅上。
太后上下打量著她,忽而道「段校尉曾去過沈家拜見過國公夫人,說起將你許配給樂魚的事。」
太后話裡言間的國公夫人便是國舅爺母親。
段楚秋垂眸。
這事她知曉,當時國公夫人也有意替國舅爺納妾,只是後來國舅爺尋了她,向她說了一大堆,又給了她一枚明玉同心結,國舅爺說自己心在建功立業,暫無婚配的念頭。又說蠻夷一日未除,他身為大梁的驃騎大將軍便要時刻待命,若這時娶親無疑是害了她。
於是她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