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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老太傅安靜聽著,聽到這裡混濁的眼閃過一絲疑竇,他重複地問「太后想要你的命?」
「是。」段楚秋伏在竹木板上渾身瑟瑟發抖,儼然一副受驚的模樣。
史老太傅無言以對,他認真地看著段楚秋,想從其反應看她到底說的有幾分真又或者帶著幾分假。
國舅爺被誣陷投敵,罪魁禍首乃張炬,而當年身為大理寺卿的張炬親審了段善,也能簡單推斷出段善多是屈打成招。
既然國舅爺身上冤屈已平,太后何至於要了段楚秋的性命?
史老太傅暗暗思忖。
段楚秋說完這事便立即道「老先生,我撞破一事,此事重大,我亦知老先生難以相信,我便再此以我故去的祖父及父親起誓,若我將要說的事摻了一分假話,我段楚秋必不得好死,泉下也無臉與祖父與父親相見!」
史老太傅本就與段楚秋祖父是故交,聽她這般起誓,嘴唇翕動半響,最終嘆息道「你但說無妨,信與不信老夫自有決斷。」
段楚秋額頭重重地砸在竹木地板上「皇后與國舅爺遇刺是假,私奔是真!」
史老太傅頓時僵住,想他活到這把歲數,見慣了大風大浪,但段楚秋這番話還是讓他驚得咋舌。
段楚秋說的每個字他都能懂,可合在一起他卻不懂,也不敢懂!
段楚秋還再說「我是親耳聽太后暗衛所言,句句屬實,若非如此,此等大逆不道的話我一介女流便是想都不敢想!那暗衛親眼目睹,皇后與國舅爺回了將軍府,拜了雁家列祖列宗!」
史老太傅已然震撼到口不能言,段楚秋後邊這番話更讓史老太傅膽戰心驚。
荒唐,何其荒唐!
史老太傅捂著胸口,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隨時要背過氣一般,過了許久他才緩過氣,顫顫巍巍用手指著段楚秋「你可知這番話足夠讓你死成千上百回!」
段楚秋道「我知道,但事實便是如此,史老太傅曾說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亦知這事重大,又怎敢妄議。」
史老太傅驚疑不定道「皇后自小對聖上情根深種,皇后與聖上的夫妻之情民間也多有傳頌,那畫……」
怎會有假。
但最後四字,史老太傅說不出口了。
段楚秋替史老太傅說了「聖上與國舅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畫中人是聖上還是國舅,如今誰能言清!」
史老太傅還想說什麼,隨著他出城居住的小廝領了大夫來。
二人便噤了聲。
大夫替段楚秋診脈,半響後道「姑娘脈象紊亂,血脈時而倒流時而停滯,是中毒之象!」
史老太傅聞言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而側面的也印證了段楚秋今夜所言是有真話的。
史老太傅再顧不上段楚秋,讓其好生歇息調整,便讓小廝駕車馬進城,一路順著柳安大道入了宮城,跪在了謝昀面前。
謝昀聽完史老太傅敘述冷笑道「老師年紀大了,憑一人之言如此莽撞,朕親眼所見之事還能有假?」
史老太傅道「稟聖上,有言是『無風不起浪』,今夜老臣能聽得這流言,明日便有其他人聽得這流言。」
謝昀道「謠言止於智者。」
史老太傅道「三人成虎事多有,眾口礫金君自寬!」
「放肆!」謝昀一掌拍在龍案上。
史老太傅卻並不懼,在滾滾君威下慢慢挺直了腰背「皇后已逝,死者為大逝者安息,可這流言若止不住皇后如何安息。先帝曾言,君與臣臣與民見同一事想法卻大相逕庭,君之所想不一定全對,民之所想不一定全錯,『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故而先帝開啟了百姓的嘴。時至今日便見弊端,百姓分不清何事能議何事不能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