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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的肩膀漸漸不再那麼緊繃。
容歆未曾去看,只繼續說道:「這十九年,除了太子,再沒有旁的阿哥格格,是如您一般由我親自照看著長大。」
她其實想說,她喜歡這些孩子,並非是因為母性,只是單純喜歡他們天真純稚,心思不難猜,相處起來容易。
而太子和大阿哥更不同,容歆是真的當兩人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但她的身份,卻不能大言不慚地說出口。
若是大阿哥非要她對心中的序列說個明白,訥敏永遠是第一位,而這其次……
「我或許可以說些修飾的話,可那大概不是您想要的。」容歆與他對視,一字一句道,「太子所求便是我餘生所求。」
大阿哥拿著佛經的手在袖中不受控制地細微顫抖,唯有另一隻手攥緊才能控制住情緒,扯起一個苦笑道:「姑姑果然是姑姑。」
「我從不因情分不同而自恃,也並不摻和太子與您的紛爭,只希望你們能夠不受人所制,真正由本心而始,做想做的事情。」
大阿哥後退一步,忽然手握佛經,躬身沖她行了一禮。
「大阿哥?」
容歆上前欲扶,大阿哥卻又後退一步,保持著這個姿勢,道:「姑姑,這一拜,為年幼時您的陪伴,使我從未膽怯過。」
「大阿哥……」
大阿哥又拜了一拜,誠懇道:「這一拜,為您曾經在皇阿瑪面前回護於我。」
容歆想要扶他的手一點點落下,安靜地看著他第三拜。
「姑姑,這一拜……請您不必再對我好。」大阿哥深深拜下,「我與太子,勢必水火,何必教您為難?」
容歆直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終於濕了眼眶。
拐角處,太子悄無聲息地靠在牆上,面容半掩在陰影中,瞧不見神色。
而容歆收拾好情緒,再回到殿中時不曾教任何一人發現她先前的異樣,便是三阿哥問起大阿哥,她也能笑道:「大阿哥有事,先走一步。」
晚間太子到了就寢時間便躺到床上,容歆留在最後,吹滅了幾盞燈,才對他道:「您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便過來。」
太子枕著自己的手臂,望著床榻頂上的雕花,輕聲道:「姑姑,今日我和大哥在懋勤殿,皇阿瑪教我看了彈劾我的摺子,竟是和稱頌的摺子一樣多。」
容歆一聽,安慰道:「您不是在回京前便已有了心理準備嗎?若是換個角度想一想,竟不全是彈劾的摺子,說明還是有極多人認同您的。」
「皇阿瑪命我日後警醒,不可再衝動行事。」太子微微側頭,透過窗幔看著她,道,「而大哥不日便要跟隨在裕親王身邊學習,恐怕用不了兩年便可領差事。」
大阿哥身後,已有一個正黃旗出身的明相,又給他機會親近入封鑲白旗的裕親王福全……
康熙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太子在容歆懷疑康熙的意圖之前,又道:「皇阿瑪看我的眼神,依舊疼愛,甚至還有更多的期許,可我如今不明白卻突然不敢問了。」
容歆胸口一股鬱氣,直想代替太子去問一問康熙,他究竟意欲何為,能不能說個清楚明白。
可是太子卻並未糾結於此,而是起身盤腿坐於床榻上,道:「姑姑,我聽到了大哥與您說得話,您莫要怪我。」
容歆立即搖頭,「您非故意,自是不怪您。」
「先前確實不是故意,可我沒走。」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一直有些想法,今日突然下定決心而已。」
容歆不解,「關於何事?」
太子笑容中帶著不捨,道:「姑姑,您不是說想去陪我額娘一段時間嗎?不若便在此時吧。」
「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