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2 頁)
七歲的蔣弘看見的七歲應仰,是沒有笑容和痛感的應仰。十七歲的蔣弘抱著他十七的兄弟,他也充當了驅散他陽光的角色。
蔣弘說不出話來,他低下頭,聽見應仰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本來以為自己推開她會好一點,可是隻是想一想,他就疼得渾身難受。
他甚至根本不敢和衛惟說清楚,他怕他自己控制不住。他只能這樣躲著她,能躲多久躲多久。
應老愛他,沉重的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沈曼華愛他,因為他是應右為的兒子。要說應右為愛他,因為應老因為他而對他們網開一面。
只有衛惟,她對他全心全意。
他多喜歡她,他甚至想重新來一遍,第一次見面要對她笑,要主動給她擋太陽,要好態度地幫她給衛誠傳紙條,不要讓她聽見別人罵他,不要去扯她的椅子,不要讓她看見他打架,不要接二連三試探她,不要惹她不高興。
他不會學抽菸,不會學喝酒,會和別人保持距離,不會去打架,照顧好自己。就像她一樣穿一身乾淨的校服,老老實實站在她身邊。
他有多冷漠,就有多自卑。
應右為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事實,他應仰配不上她。
可是他想試一試啊,他真的在努力了,他已經在改了。
衛惟你等等我好不好,衛惟,衛惟,他看不見衛惟了。
蔣弘突然覺得手裡重量加劇,反應過來,是應仰猝然倒地。
「阿仰!阿仰!」
井殷幾個人跑過來,「應仰!怎麼了?」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
林藝拿著計劃書走進來,叫了好幾聲都沒叫動衛惟。林藝氣沉丹田,對著她耳朵就喊,「衛惟,你給我讓讓!」
衛惟這才反應過來,嗯了幾聲,慢吞吞起身。
林藝有氣沒處撒,這都多少次了,她的臉拉長,「你丟魂了?」
「沒事,」衛惟隨便應了一聲。
林藝把計劃書往桌子上一扔要繼續和她說話,韓哲伸了手拿過來一看,先嫌棄道,「你今年又唱澎湖灣?」
林藝正在氣頭上,一掐腰秒變噴火龍,「澎湖灣怎麼了?」
「哼,」韓哲笑了一聲,「你問問她?」指衛惟。
「嗯?」衛惟應了一聲,「什麼?」
韓哲把計劃書扔給她,「有這麼一句話,合唱林團長在一天,流水的慶典文藝節,鐵打的外婆澎湖灣。」
「你」林藝接住計劃書,「你等著,我讓我同桌收拾你。」又和失魂的衛惟說,「下午去琴房彩排。」
兩個人吵得衛惟耳鳴,她一點都不關心什麼慶典彩排,應仰已經快一週沒來上學了。應仰的朋友她也見不到幾個,衛誠也不關心這些。她很急,因為應仰再沒回過他訊息,打電話也不接。
琴房在普通班和國際部交界處,這裡還有個小花園,下午有樂器和舞蹈彩排,引來一堆逃課分子在周圍伺機而動。
衛惟是獨奏,裡面房間裡聲音太亂,還有幾個獨奏也沒法練,老師乾脆給他們在花園裡一人劃了一塊地方。
衛惟坐在一棵大柳樹下撥了幾下古箏,她很煩,不想彈,她也不想回去上課。她只想知道應仰的訊息。
「你幹嘛呢?」林藝跑過來一看簡直是要被氣死,「你在這兒曬太陽呢?翁老師在檢查,馬上就到你了,你正常點行不行?」
衛惟聽著她說話,又隨便撥了幾下。
林藝:「」
「你到底怎麼了?」
衛惟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她,「應仰不來上學,也不回我訊息,我很急。」
「你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林藝沒好氣道,「你等著,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