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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小子便去長安走一趟吧,看看是否真如前輩們所說,世間將會翻天覆地。」
他能察覺道嬴荷華已然不在長安,大抵那位太子也不在。就如同這一代命定者誕生時,同樣是嬴荷華作為引導者將之帶往九州各處歷練,斬殺那些天外而來的魑魅魍魎。但長安畢竟是帝京,她們總會回來,而他只要先過去等待便可。
蘭亭抬眼,淡淡一笑,行止之間魏晉風流盡顯。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環佩的微光為他照亮來時的路,
徐州鼎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一道極淺極淡的嘆息落在水下,並未被他發現。
「若真可行,那我等也終於能解脫了。」
再度踩上陸地,蘭亭忽而覺得,蒼穹之上的九州結界,比之前看到的要明顯一點了,連帶著結界之外的那些東西,似乎也少了不少。
他灑然一笑,或許正如九鼎所說,在這片大地延續了數千年的宿命,即將要結束了呢。
他拍拍腰間掛著的酒罈,便要往長安而去。只是在邁出一步的時候,他忽而停下想了想,選擇了返回來時的幽篁裡。
「我可是個文弱人,不經打。」
蘭亭邊走著邊扯下腰間小酒罈,再度灌了一口酒。
「還要請個朋友一道去才行。」
這麼說著,蘭亭信步閒庭般踱到了自己幽居的小院,三兩步走出院外設定的陣法,他溜達到書房裡。
說是書房,但其實放著的書籍並不多,多寶閣上什麼珍貴物件都沒有。多是時候,這裡都是隨意散落著無數展開的紙卷,上面皆是蘭亭平日裡自己信手揮就的大作。
倘若有專攻書法的人進來,怕是會因激動過頭而昏厥,這小小的書房裡,竟藏了無數書聖的真跡。
——蘭亭在王羲之手中誕生,自然也傳承了賦予他生命的人的能力。
他自然不是來尋自己寫的字,而是來尋一位沉睡多年的朋友。
在散落的故紙堆裡,蘭亭小心地抱出一條狹長的木盒,將之平放在案上。
他手在木盒上拂過,原本灑脫至極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有幾分哀傷。
「我可要帶你去長安啦。」他這麼說著。
意料之中,木盒在他話音一落下便震動起來,且有愈來愈強的趨勢。
蘭亭試圖勾起唇角,最終還是無力作罷。
「我知你不願回到那裡,但現在我可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道:「我戰力一向不太行,長安城可是那些妖魔鬼怪的重心,我一幅字孤零零在那裡,你真不擔心?」
木盒的震動頻率似乎小了點。
「哎呀,嬴姐姐現在可不在長安,那位太子殿下也不在。」
木盒的震動更小了些。
「龍氣有什麼用,龍魂睡得比紫電它們還死,哪還能起來啊。」
木盒停下了震動,似乎還自其中傳來了細微的「咔擦」聲。
蘭亭面色不改,心中卻在拍案大笑。
「你雖不能在外界現身太久,但長安不同。」他道:「誰不知曉,嬴姐姐和喬松不在,長安範圍內,你便再無敵手。」
最後一句話落地,他聽到木盒「噼裡啪啦」碎開,從中飛出一柄通體純白的劍,浮在他面前。
劍長三尺六寸,劍鞘與劍柄均是霜雪一般的皓白,上面鐫刻著山海紋路。
蘭亭一手握住劍柄,將劍拔出了幾分,等到露出劍身上刻著的兩個古字便停下了。
他另一隻手撫摸著那兩個字,低聲道:「非是我要逼你回去,月前日墜長安,九鼎前輩言天下將變,我既要前去探訪,便不好把你留在這裡。」
「天下何其大,你唯獨能在長安現形,焉知不是他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