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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關掉電視機,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她不知道雅各布在忙什麼,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可忙的——他像個單身父親一樣,陪她從春到夏,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關心和呵護她的心情,連她不喜歡吃的食物都記得清清楚楚,實在不像個大忙人。
而且,他走了以後,她就像一隻失去了蛛絲協助的大蜘蛛般,雖然不至於死去,卻突然間什麼事都做不了:沒辦法聯絡謝菲爾德——不知道電話號碼,平時都是雅各布替她撥號;沒辦法出去玩——到家後,艾米麗就拿著無線電話,去花園裡打電話了,她和艾米麗不熟悉,也不想和她出去玩。
想到這裡,安娜沮喪地、沉重地、孤獨地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被雅各布拋棄了。
就在這時,花園的落地玻璃門被推開,腳步聲響起,艾米麗拿著無線電話,走進了客廳。她原本一直捂著聽筒,見安娜正躺在沙發上睡覺,又放下手,有些譏嘲地對電話另一頭說道:「那個討人厭的女孩睡著了。」
說完,她頓了片刻,在等對方回復。幾秒鐘後,她繼續說道:「噢,親愛的,真的不是我太刻薄了,這女孩就是很討厭。——你想知道她做了什麼?行,我告訴你。我把她送回家,她一句謝謝都沒有說,就這麼開門走了,讓我一個人把她的書包和那隻接近兩米的布偶,扛到她的臥室裡。這不算什麼,她現在在沙發上睡著了,兩隻腳擱在沙發扶手上——天哪,你不知道她的襪子有多髒,我沒見過這麼不愛乾淨的女孩!」
這一回,對方似乎驚嘆了一大段話,艾米麗也停頓了很久,抽出一支煙,銜在嘴裡點燃:「是啊,她是個邋遢的小姑娘。長相嘛……」她譏諷地拖長了聲音,「長得一般般,臉上有很多難看的雀斑。你知道,就算這種雀斑女孩小時候長得還可以,長大後也會變得非常糟糕。——你好奇她長什麼樣子?就是校園裡非常非常普通的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對方不知道開了什麼玩笑,艾米麗夾著香菸,嘎嘎地笑了起來:「我哪知道她和朗費羅是什麼關係。不過說真的,朗費羅太有錢了!你不知道這棟別墅有多大,我都不敢大聲說話,怕迴音傳到其他房間去。這麼好的別墅給一個小姑娘住,真的可惜了。……好了,不說了,傭人要上菜了,下次聊。」
腳步聲漸漸遠去,艾米麗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了。
安娜從沙發上坐起來,面無表情地紮起散開的頭髮。要說生氣,也沒有多生氣——她的氣量大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發脾氣,要是以前,她肯定立馬爬起來,把整隻手塞進那女人法蘭克香腸似的大嘴裡。
有氣量的關係,也有雅各布的關係。她一直在琢磨雅各布為什麼要走。她總覺得雅各布的離開另有內情,至於究竟是什麼內情,她想不出來。她最近真的沒得罪他呀!
安娜思考著雅各布離開的原因,走到餐桌邊上。艾米麗在雅各布常坐的椅子上坐下,朝她笑笑:「以後就是我陪您用晚餐了。」
與此同時,安娜忽然想起前天用餐的時候,她扯下餐巾,隨意地往膝蓋上一鋪,然後,用美國人最習慣和英國人最鄙夷的那種姿勢拿起刀叉,切下牛排就要往嘴裡送。
雅各布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後站起來,幫她把餐巾鋪好,接著走到她拿餐刀那一側,把她的食指挪到刀刃和刀刃連線的地方。
安娜嚼著牛排,含糊地抱怨道:「那老傢伙又不在,有必要這麼用餐嗎?」
這句話不知觸碰了雅各布希麼禁忌,他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有必要。」
難道是她的無禮和粗魯頻繁的抱怨,讓他感到厭煩了?所以,他才會想離開?
安娜糾結地咬著手指甲,原本她認為自己挺討人喜歡的,但想到艾米麗不客氣的抱怨和批評,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