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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捉到謝菲爾德發洩怒火, 安娜有些沮喪。她悶悶不樂地剝了一條口香糖, 塞進嘴裡, 嚼了兩下,卻不小心咬到了軟顎。這下, 她不由更沮喪了。
就在這時,雅各布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安娜。」
安娜用舌頭頂著被咬破的地方, 含糊地應了一聲。
「先生去了英國, 可能要八月份才能回來了。」
八月份?
要知道, 現在還不到六月份!
安娜腦中「嗡」的一聲,猛地拽開房門,跑到走廊上,憤怒地瞪向客廳裡的雅各布,卻因為嘴裡的傷口刺痛, 而無法流利地怒吼質問。半晌,她捂著臉頰,憋著火氣,悻悻地問道:「八月份……為什麼這麼久?他要去做什麼,和別人結婚嗎?」
雅各布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一會兒,才答道:「先生的朋友……生病了。」
朋友?什麼朋友生病需要他去照顧兩個多月?
安娜告訴自己要冷靜,卻完全冷靜不下來,她害怕這又是一次不告而別,像上次那樣——上次她用流產的傳聞把他騙了回來,這次她能用什麼把他騙回來?不知道,也許他永遠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安娜愈發恐懼,她本以為他再也不會逃避她了,畢竟他都那麼縱容她,那麼寵愛她了,誰知道他還是離開了,這讓她怎麼不害怕,怎麼不生氣!
結合被羅絲照顧的經歷,安娜很快就想出了一套完整無漏洞的邏輯鏈:謝菲爾德和羅絲複合了,她在羅絲的眼中是個可笑又可憐的失敗者,所以羅絲才會那麼溫柔地對待她……什麼朋友生病了,都是藉口。
這麼一想,安娜頓時像抓姦的丈夫一樣氣了個半死,儘管她並沒有抓到實質性的姦情。
她噔噔噔地跑下樓,怒視著雅各布,剛要把雅各布當成謝菲爾德的替身,對他大罵一通,就聽見他手上聽筒裡的聲音:「安娜?」
安娜愣了一下,垂下腦袋,腳在地上摩擦了幾下,扭扭捏捏地接過了話筒。她本想粗魯地質問他為什麼又丟下她了,聽見他的聲音後,卻只剩下濃濃的委屈:「你都沒有和我說再見。」
聽筒裡是謝菲爾德低沉、平穩的聲音:「抱歉,安娜。」
可能因為嘴裡的傷口太疼,她的聲音帶上了難受的鼻音:「可以不去那麼久嗎?」
謝菲爾德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辭。安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擔心他拒絕她,或是讓她不要胡鬧。過了半晌,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我儘量。」
謝菲爾德儘管又去了英國,安娜卻明顯感到和上次不一樣了。這一回,他耐心地和她溝通,跟她約定了回來的日期,沒再說出要她成績全達到b,才會帶她去什麼地方旅行這種話。甚至,聽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以後,他還低聲安慰了她一陣子。
要不是知道這老傢伙沒那麼容易改口,安娜幾乎要以為,他們已經是一對秘密情人了。他對她說話的口氣,是那麼溫柔,那麼耐心,面對她惱火不客氣地叫罵,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包容,彷彿她是他蠻橫嬌憨的小情人,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一通電話打完,安娜難得地沒有發脾氣——她捂著暖洋洋的心臟,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裡充滿了對謝菲爾德的愛意和思念,已經沒有空隙去生他的氣了。
——
謝菲爾德抵達倫敦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的行李十分輕便,只有一個薄而小的皮箱。他的女兒艾琳·謝菲爾德正在機場外面等他——自從和她的母親離婚後,他們就很少再見面,每次見面都像陌生人一樣客套。
那幅「獻給我的藝術家柏里斯」,是他們最後的親密時刻。
艾琳目前在一所大學裡擔任教授,三十五歲就拿到教授的頭銜,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