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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也哭道:「姐姐你是傷心糊塗了!那酒水我們兩個也喝了的,必然不是酒水的問題。」
「老爺不可能有心絞痛!絕不可能!」
冀臨霄面色凝沉,靜思片刻,道:「徐夫人節哀順變,本官這就差人去請宮中太醫來,再為徐大人看看。」
「人都死了,找太醫有什麼用?」徐夫人是個執拗的性子,就是不相信心絞痛這個理由,竟是心一狠,說道:「找仵作來!」
胡氏倒吸一口氣,「姐姐,你瘋了不成?」
妾室們也都勸道:「姐姐怎能讓仵作碰老爺的屍身?」
徐夫人抹了把淚水,憤憤道:「你們當我願意?我從小就認識老爺,他有沒有心疾我太清楚了!何況上個月宮裡的太醫還來給老爺把脈過,說老爺身體清健,五臟六腑皆好,你們幾個在場的不也聽見了嗎?所以,哪怕今日你們告訴我老爺是喝水嗆死的,我都信,卻就是不信心疾這一說!」
左右妾室們拗不過正室,冀臨霄只好讓隨從分別去太醫院和京兆尹衙門,把太醫和仵作都請來。
因徐桂官職高,太醫院是由院史親自來的。院史檢視了徐桂的眼皮、舌苔、又在他身上按了按,搖了搖頭,說道:「是心絞痛。」
徐夫人咬緊嘴唇,仍然堅持心中的想法,覺得徐桂之死太過蹊蹺。
而仵作在簡單的檢查了徐桂的屍身後,用一句話將徐夫人打入地底:「回稟御史大人,樞密使大人乃是心疾突發,血液流動受阻,不治身亡。」
徐夫人徹底沒了力氣,癱坐在徐桂身邊,像個失去靈魂的布偶,睜著雙空洞的眼睛,動也不動一下。
太醫院院史的話,仵作的話,應該就是事實了,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從來沒有心絞痛且不久前還身體健康的徐桂,會死的如此突然。
不,與其說是突然,不如說是他的魂被無常給勾了。徐夫人蒼白空洞的臉上,突然擰出一道悽厲的笑。她不知道徐桂是做了什麼孽,才會被無常收去了魂兒。
直到晚上,冀臨霄才帶著夏舞雩離開徐府。
徐桂的死因有太醫院院史和仵作一起認定,徐夫人最後也只能接受,開始張羅徐桂的喪事。
冀臨霄和夏舞雩走出徐府時,天空已是大片大片的墨藍色,幾顆稀疏的星子,孤零零的掛著。
月色冰涼冷漠,夜風冷的不像話。冀臨霄把大氅脫下來,給夏舞雩披上,他去拉她的手,觸到的卻是冰涼的骨節。
夏舞雩的手往後縮了下,冀臨霄一訝,又再度握緊了她的手,包裹好這涼涼的小手,拉著她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即便冀臨霄想找話說,夏舞雩也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冀臨霄能感覺到,她渾身都是悲慼和一種孤涼的破碎。
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冀臨霄不敢亂說,小心翼翼的關注夏舞雩。直到回到冀府,她下車了,冀臨霄像個尾巴一樣跟著她,一路跟到書房裡。
燃燈的丫鬟退去,將門關上的一刻,夏舞雩忽然回過頭,噙著滿眼的淚水,撲到冀臨霄懷裡。
「艷艷!」冀臨霄始料不及,被撞得後退了兩步。
他忙站穩,抱住懷裡顫抖的女人,問道:「艷艷,你怎麼了?」
夏舞雩哪裡說得出口,只能哭,胭脂水粉攙著眼淚全沾在冀臨霄身上。
冀臨霄拍著她的背,眉頭擰的好似糾結的枝椏,低聲說:「艷艷,你別哭,有什麼話我們坐下說。」
「對不起……」懷裡冒出夏舞雩的嗚咽。
冀臨霄心中不解,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臨霄哥哥,對不起……」
冀臨霄更覺得奇怪,就是再古板,也看得出夏舞雩是有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