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1/2 頁)
冀明鶴躺在床上,乾淨的臉白的像雪,嘴唇已經淺淡的快要沒有顏色。
他胸口的利器已經去拔去,打著厚厚的繃帶,全是血,染紅了被子和床褥。
彷彿是知道冀臨霄來了,冀明鶴半抬起眼皮,唇角艱難的扯開慈祥的笑容,「臨霄,你來了……」
「義父!」冀臨霄大步上前,頭也不回的問冀夫人和冀祥,「為義父拔刀的郎中呢?為何不留在這裡?」
冀明鶴說:「是我讓他走的……他是帝京有名的郎中,都說迴天乏術,我也不奢求什麼了,就讓他去巧巧那兒了……」
冀臨霄壓抑著聲音裡的顫抖,喚道:「冀祥,去請太醫來!」
「不必……」冀明鶴說著,開始掙扎,像是要抬起手。
冀祥已轉身出去,冀臨霄怕冀明鶴扯動傷口,忙握住他的手放下來,說道:「義父,孩兒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等太醫過來,你定會逢凶化吉。」
冀明鶴嘆了口氣,無光的眼底卻萬般清明,他喃喃:「從前……你爹就說,生死有命,壽數天定,誰也不能逆天而為……義父今日若是死了,那就是命,若是僥倖沒死,也就這樣吧……重要的是,現在還有點力氣,能和你講講你爹孃的事。臨霄,義父知道,你心裡始終有個疙瘩,怨恨他們……」
「義父,請靜養!」
「不必了,這麼多年,也該告訴你了,本想著就讓你糊塗下去也好,因為知道了那些,你就會面臨危險……」冀明鶴緩緩將臉轉向冀臨霄,「但是,義父在被捅了一刀後,突然覺得,還是得把真相告訴你……即便你會因此而陷入危險之地……你也有權知道,你有一個好父親和一個好母親……」
「義父……」
「臨霄,你不小了,現在的你有能力了,能保住自己,不用義父再提心弔膽。」冀明鶴欣慰的一笑,「靠近點,我怕待會兒就沒力氣了。還有,你們……」看向冀夫人和夏舞雩,「你們出去吧。」
夏舞雩卻道:「義父等等。」
她走到桌子旁,開啟老榆木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塊香餅,放置在床頭的香爐中引燃。
「義父,這香餅有凝血提神的作用,對你會有些幫助。」
她說罷,收了東西,跟在冀夫人後面出去,關上了門。隨著門板發出合上的響聲,夏舞雩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布滿了冷汗。
她問冀夫人:「義母,到底是誰襲擊了義父?」
冀夫人說:「你義父懷疑,是以前在宮裡當值時候惹得哪個眼紅的,買兇來報復。」
夏舞雩關心的問:「那兇手可有抓到?」
冀夫人抹著眼淚嘆氣:「那人刺了巧巧之後就跑掉了,我讓護院們都去追也沒個結果,唉,快過年了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
夏舞雩沉吟片刻,說:「我去看看巧巧。」
房內,香餅的氣息已經充斥了整間屋子,冀明鶴竟覺得神思輕快起來,胸口的傷也不是那麼痛了。他有些吃驚夏舞雩這香餅的厲害,欣慰的一笑,對冀臨霄道:「你娶了個好妻子啊……」
「義父……」冀臨霄心如刀絞望著他。
「別露出這種表情,難得義父對你爹食言,非要把真相告訴你,你該慶幸才對啊……」
冀臨霄實在無法做出慶幸的表情。
冀明鶴望著他,又緩緩偏移的目光,看向打著冰凌的窗花。他像是透過斑駁的歲月,看著他的故人。
「鄭國公叛變,不過是被人當刀使了……真正坐收漁翁之利之人,整個家族步步高昇,到今時今日,已如日中天,無人能撼動……」
冀臨霄一驚,那場叛亂的始作俑者鄭國公,竟然只是被人利用的?
冀明鶴的語調變冷,「不光是鄭國公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