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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涼繼續道:「第二條路,想辦法將淮南府與浙江府的二十萬駐軍交給杉欽玉指揮,助他領兵抗擊異族。」
王相瞪眼道:「這不可能!」
嚴涼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就走第一條路吧。」
王相瞠目結舌,臉色灰白。
嚴涼從容說道:「讓你這主和派的領袖去主戰,似乎的確為難你了。不過,想要調動那二十萬駐軍,對你這一手遮天的宰相來說,卻並非難事。」他頓了頓,含了一縷鄭重的警告道:「王相,鹹禎帝封我做城隍,就是為了死後不落在我手裡。可惜他不會考慮你,你死後卻是會落到我手裡的。我想怎麼折磨你就怎麼折磨你,你怕是想都不敢想吧。」他冷哼一聲,道:「趁現在還有命活,趕緊自救吧!照我說的做,給國家百姓立下功勞了,來日就是到了我手裡,我也不能公報私仇!」
話落,嚴涼轉身而去。黑色的斗篷融化在漆黑的夜色裡,背影像是一座無比沉重的山巒,仍舊壓在王相的胸口處,令他宛若窒息,大腦空白,驚恐交加的不知該怎麼做好。
容娘陰惻惻笑了起來,對上王相驚恐的目光,幽幽沉沉道:「城隍爺統領豫京眾鬼,我不能忤逆他,所以今晚先放過你。」她的身影慢慢化為一團黑霧,在消失的前一刻,聲音輕輕散開,如咒語般迴蕩在王相的耳邊:「真是可笑,是今上自己容不下城隍爺,卻要你給他當劊子手,沾了一手罪孽。王呈繼,連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容娘消失了。
嚴涼也不見了。
小巷裡重新安靜的像是沒有一個人。
深夜無盡的黑暗是那麼黑,像可怕的死亡一樣,要吞沒巷子裡正恐懼的人。
不知哪裡有貓頭鷹發出倉惶嘶啞的聲音,如磨在沙礫上似的粗嘎難聽,睜著一雙捕獵者所擁有的泛著綠光的眼睛,從頭頂的一棵棵樹上掠過,直勾勾盯著樹下的王相。
王相怔怔許久,驀然力氣盡失,癱軟在地。
他的侍衛們連忙撲過來攙扶他,這才發現他的衣領全都汗濕了,被冷汗濕得透透的,風一吹,黏膩的粘在脖子上,如容娘那雙鬼手在掐著他、勒著他……
嚴涼已走遠,不過一瞬的功夫,便出現在陽間城隍廟的顯靈塔上。
高處不勝寒,冷風尤其的大,掀得嚴涼厚重的斗篷獵獵翻飛。他端立在塔頂,望著某一處方向出神片刻,忽然躬身,一手將自己的袍角撕下來,丟下顯靈塔。
那闕袍角,正是方才被王相揪著的地方。
容娘抱著鬼貓立在嚴涼身後,指甲上紅蓮色的蔻丹紅紅的,如染了十指鮮血。
她道:「也不知道王呈繼會不會按照您說的去做。」
嚴涼鎮靜道:「你我合力嚇唬他這一場,以我對他的瞭解,應該是足以將他逼急。若是還不行,我便入他的夢再嚇唬他幾天。是人都有恐懼之處,我不信擊破不了他。」
他眼底劃過深重的決心,身姿挺立,目光鎮定,一如生前面對千軍萬馬,仍面不改色。
接著他的視線在塔下無數的建築群上搜尋而過,定定落在大長公主府的位置——那是曲朝露所去的地方。
對於曲朝露出現在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在片刻的驚訝後,就恢復了慣常的高傲冷靜。
這個鹹禎帝的姑母的確不同於一般的皇家女子,她身上有種當權者才有的霸氣。這讓曲朝露不由猜測,若是衛朝可以出女帝,而女帝又恰好是這位大長公主的話,說不準,她會比鹹禎帝做得好得多,也說不準會堅定的抗擊異族侵略。
大長公主也不愧是常歡翁主的生母,母女兩個都有種多年浸淫在歪門邪道中的妖調之氣,連手指上的護甲都比旁的貴族女子要更尖、更長,綴滿金碧飾物。
大長公主邀曲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