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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平時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多看白疏幾眼,更何況她還故意把制服領口部位紐扣開低了兩粒。但那個中西混合式穿法的男人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就連請她做講解都是另一個提著包的男人去領的她。
女性魅力不夠用就換上職業精神,白疏用英語給他們講解景點,可是現在這隻行走的花魁講解器的腳很疼。
本該抖包袱的地方她抖不出來,幾個人互相打趣的時候她陪笑的又十分勉強。直到走上透明觀光走廊,她腳下一扭,整個人四仰八叉「咚」地摔在透明地板上。兩隻黑色尖頭鞋被遠遠地甩了出去,右腳的那隻鞋滑行了一段時間才停下。
商務團裡的五人組當下都伸出援手,男人們圍成一個圈半彎下腰,把手彬彬有禮地停在白疏地頭頂,落難的小姐是值得紳士來搭救的,但紳士的搭救也就只能幫助到這裡,否則姿態就要不夠好看了。
唯有一個人打破了這種好看的姿態,中西混穿的男人一個笨拙的亞洲蹲,把視線與她降到同一高度。
「你沒事吧?」
於是剩下的四個男人也像電梯般徑直把自己尊貴的大腦袋垂直下降到了與他齊平,兩個左右鎮宅獸般的小跟班更是把身體結實摺疊在一起,只敢蹲得比老闆更低。但最有意思的是這個男人還不伸出手去扶她,反而蹲在那兒很認真地端詳了白疏一會兒,感覺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看到了地上地一個螞蟻窩。
「自己能起得來嗎?」
「沒事沒事。」
她試著站起來,男人這才出手相助。然而這場援助配合的並不夠默契,男人本意要扶助她的肩膀,而白疏下意識要把手遞給他,兩個人的肢體帶著助人為樂的絕對好意在空中亂舞著交鋒片刻,她想迎合他,他又想遷就她,最後才一錘定音地兩人互相扶著肩膀站起來。
一邊她去撿飛出去的黑色高跟鞋,一邊開玩笑。
「幸好這裡是 259 米的高空,否則下面的人就該知道我內褲的顏色了。」
見她還要穿鞋,男人也以回敬以玩笑。
「不要穿那雙鞋了,你再摔一跤玻璃地板就要被你撞碎了。」
白疏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
「那我光著腳給你們講解,你們可不能投訴我。」
之後的整個導覽過程白疏就光著腳走來走去,少了一層鞋底相隔,腳下傳來涼颼颼的鋼化玻璃質感,走在透明走廊中的白疏第一次真實感受到像是懸停在了上海之巔的半空,這對她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
遊覽的最後,白疏陪他們坐電梯送到門口,分別之前男人皺起眉頭問
「打蛋器有多高?」
白疏條件反射般念出
「上海中心大廈主體 119 層,總高 632 米。」
「原來叫上海中心,我一直都叫它打蛋器叫習慣了。」
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讚許地點頭。
「你的講解很好,我叫喬棟,下次再來找你。」
在此之前他的所有行為都頗合成熟男人的氣度,只是走之前忽然回頭又問了一句。
「你幾歲了?」
挑個講解員還得分個年齡組?白疏有些尷尬,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報出一個數字。
「26。」
這個奇怪的大叔居然還皺了皺眉。
「26?我不信,你看起來也就 24。」
哪有女人會故意把自己往老了裡說?這下白疏可較上真了,她讓他稍等一下,還真蹬蹬蹬光著腳跑回員工用儲物間,再蹬蹬蹬跑回來拿出南大學生證懟到他臉上。
「——喏,南大在讀博士生!沒騙你吧。」
喬棟對著那張塑膠小卡片翻來覆去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