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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那個時候岑沐的笑容太過溫暖，溫暖得像是他手心傳來的溫度。

他竟然忘了將自己的手抽回。

他只記得，一向不喜人觸碰的他，一直到山頂，都任由岑沐牽著。

他只記得岑沐笑得更歡，眉眼彎彎：&ldo;那冬天我給阿離暖著手，等到夏日的時候，阿離給我降溫如何?&rdo;

他只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一句，&ldo;好。&rdo;

等多年之後，他每次回想起這副畫面，都不禁淚流滿面。一顆顆鮫珠如同斷了線一般，叮叮噹噹地落在地上。

可是他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暖意。

冰冷的血液在他身上流淌，除了那次化形，這是第一次讓他有了熱的感覺。

就連心跳，也在胸口中央不自覺地加快。

不該是這樣的。

也不能是這樣。

第168章 鮫人長生燭不息(九)

岑沐已經進了高塔，孤零零的山頭只剩在蒼離一個人站在亭樓中央。

冷風不停吹擊著他，滿身像化形時的燥熱終於消散。

高塔之上，岑沐落座。

對面的父親已經兩鬢斑白，岑沐本來就生的晚，出生沒多久，母親就離去了。旁邊屏風隔離的冰棺之中，是他母親的屍身，待父親百年後，一同埋入高塔之下的陵墓。

除卻雙鬢白髮，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城主身上留著多少痕跡。

&ldo;見過大祭司了?&rdo;

他輕輕開口，威嚴的聲音迴蕩在高塔的頂樓，迴音陣陣。

&ldo;見過了。&rdo;對於這個父親，除了敬畏，岑沐是沒有多少感覺的。

寵愛加身又怎樣?不過都是身外財富，相反，兩位兄長陪他的時間多得多，親近不少。

桌案上面是一副冰玉棋，黑白交錯之間，白子似乎已經被逼入困境。

城主落下一子，危機全無，險境得生。

&ldo;此去雲城，見過雲家二小姐了?&rdo;棋面陷入僵局，城主捻起一枚黑子，擰眉沉思。

岑沐掃了一眼局勢，白子雖然扭轉局面，可也不佔上風。稍不注意，兩邊都會崩潰。

&ldo;見過。&rdo;他父親向來喜歡自己與自己下棋，岑沐只是觀看，也從來不會多嘴。

一個不小心陷入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淪為棋手，還是棋子。

&ldo;如何?&rdo;城主所問的，當然是岑沐是否看上了雲顏。

岑沐輕笑一聲，&ldo;二哥還未娶親，父親不該總盯著我。&rdo;

冰涼的棋子落在案上，叮咚一響，岑沐的心也跟著一跳。低沉的氣壓從他父親身上散發，岑沐手心已經冒起虛汗。他面不改色，幸好在他撐不下去的那一刻，他父親撤去了威壓。

&ldo;呵，翅膀硬了。&rdo;城主冷哼一聲，沒有再看棋局，滄桑的眼緊緊鎖住岑沐，&ldo;你們三個，我在你身上花費的心思最多，你的表現也是三個孩子裡面最為出色的。你現在和我說不想做這個位置?&rdo;

他聲音不同於大祭司那般嚴厲，可是一字一句卻重重敲擊在岑沐心上，由不得他反駁。

&ldo;盯著你?岑沐，你別以為，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沒人知道!這次去雲城，你有幾天是好好待在雲城的?十四城個中勢力，你都能插手，這個城主的位置，你不想爭也得給我爭!&rdo;

岑沐心一驚，可是明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低笑，漫不經心道：&ldo;本想父親生辰的時候在和父親說這些事情，沒想到父親都已經知曉了。還以為父親會高興，畢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