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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多緊緊握住他衣袖,用力搖頭:「如果這就是你希望的話,你完全不用覺得愧疚。只是,請你務必要答應我,一定會早日回來。」
心中擔憂不已,可她更不願意看到他為難的樣子。
緣一在她額頭落下輕柔一吻,當做約定。
又在家裡修整一日,緣一與眾人道別。
嚴勝無法出現在日光下,在室內單獨跟他說過瞧瞧話。
臨行前,奈落叫住緣一,將不知什麼時候冒出的神無指給他:「帶上她,她會為你指明方向。」
緣一雖有些驚訝,卻沒有多問,再次道謝,帶上神無離開。
宇多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神情戚然,久久回不過神。
九歌拍拍她肩膀,寬慰道:「別擔心,神無是個很可靠的下屬。奈落既然讓她去幫忙,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緣一絕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
宇多回以笑,眼底卻露出些許悵然:「我知道,可只要他不在我身邊,我就總是忍不住為他擔心,也許是我太柔弱了,才會想三想四……真是對不起,是我不好,也讓你擔心了。」
「沒有,這是人之常情。」九歌笑道,「你是他最親近的人,自然會為他擔心。」
由於嚴勝變鬼,作息與正常人完全顛倒,平日裡不怎麼常見。
九歌暫居村子,理所當然來往扶桑神宮和村子中間。
這次,九歌將奈落留在宇多宅看家,自個兒跟著桔梗出去瘋玩了好些時日,直到深夜,才戀戀不捨地回來。
九歌乘著紙鶴,剛來到宇多宅上方,就看見清寒月色下,一個穿著深色和服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屋脊上,縷縷夜風拂過他深色和服,高束身後的長髮在濃墨的夜色中翻飛搖曳。他面無表情地靜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嚴勝!」九歌一躍而下,身姿輕盈落在他身邊,將紙鶴收於袖中,「你怎麼在這上面?……是無聊了嗎?」
嚴勝聞聲看向她,搖搖頭,目光隨即望向她身後,夜霧中,高大的神社建築影影綽綽,不答反問:「那裡就是傳說中扶桑神宮?」
九歌跟著他目光扭頭:「嗯。」
想到什麼,她撓撓頭,笑道:「那裡是扶桑巨木的地盤,扶桑木是棲息著金烏的神木,自然而然沾染了金烏的神性,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對鬼來說都是致命的。所以,之前沒帶你,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嚴勝道。
九歌坐到他身邊,調侃:「這不是同一件事哦。你能理解,說明你聰明,而我解釋呢,說明我坦誠。事情不說明,故意讓人糾結,這是故意欺負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冷清的夜色中,恍惚有笑聲一閃而逝
九歌側首支頤,靜靜望著月色下那人清冷孤傲的男人。
「九歌,長久的活著,真的好嗎?」良久,嚴勝眺望著遠處的屋舍,開口詢問。他聲音很輕,彷彿脆弱的蛛絲,風過即散。
「……至少,活著就可以有更多的希望。」
也許是她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沉痛,嚴勝好奇地看過來。
九歌展顏一笑,聲音柔軟通透:「而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管是愛也好,恨也好,都抵不過歲月流逝的無情。故人心變,新人替舊人,這雖說是世事常態,可只要能活著,我們就可以親手將背叛自己的人送下地獄,同理,只有活著,我們才可能遇見更多的人,經歷更多的事,得到更多的希望。當然,即使生命短暫,可只要能跟重要的人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一種幸福。」
「至少,對我來說,我想一直活下去,跟重要的人一起。」九歌認真道。
「……重要的人嗎?」嚴勝自嘲地笑笑,他似乎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