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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寒拿出小木凳,踩上去取燈罩,他低頭對周文安說:「你去忙你的吧,我買的燈有的多,一會兒去廚房也換了。」
周文安靜靜地仰頭看他,他背著光站在高處,修長的手臂高高地碰到了屋頂,頂天立地一般地魁梧高大。
他低頭,將眼神落到水池臺邊的包裝盒上:「沒……沒關係,你換吧,需要什麼你跟我說。」
梁司寒沒再言語,將拆卸下來的舊燈管遞給他。
相對於洗手間的沉默,客廳裡的袁一朗一直探頭探腦地在注意他們。
「噸噸啊,發生什麼叔叔不知道的事情了嗎?為什麼這個影帝叔叔跑你們家來換燈泡啊?他經常來嗎?」
噸噸手裡拿著蠟筆胡亂地塗抹顏料,悶悶地回答:「天天來。」
袁一朗不敢置信:「天天?啊?真的啊?」他彎腰對著噸噸的臉頰。
噸噸小大人模樣地指責他:「你不要擋著我的畫啊。」
袁一朗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不是,噸噸,你告訴小袁叔叔。這個叔叔為什麼天天來你家裡?」
噸噸想也沒想地說:「他不是叔叔。」
縱使袁一朗有三個腦子,也絕對猜不到梁司寒和噸噸的關係,不厭其煩地問:「那他是什麼?」
噸噸抬抬畫筆對他說:「你問爸爸哦。」
袁一朗看著他的畫。
上面畫了很大一塊烏雲,烏雲下是直線構成的瓢潑大雨。
雨中有一個大人背著一個小孩,正在往前沖,還有一把五顏六色的傘。
但是傘不在人的手裡,在天上飛。
梁司寒的到來跟噸噸手裡的畫一樣,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裝模作樣畫畫的噸噸,小耳朵裡是洗手間傳來的腳步聲,似乎已經換好了。
他保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眼尾卻悄悄往那裡看,看到前後走出兩個人。
他要走了嗎?
噸噸嘟著嘴,悶悶不樂。
等發現他並不是離開,而是走進了廚房,噸噸才默默地抿了抿唇。
梁司寒進了廚房,看到眼砧板上切到一半的菜,對跟進來的周文安說:「你做飯吧,我換好就走。」
周文安剛才就看到噸噸其實一直在默不作聲地觀察梁司寒,分明是望眼欲穿的小模樣。
他想,也許梁司寒過來是對的,至少能讓噸噸知道,「遲到」的爸爸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缺席他的人生,並且極為重視他的存在。
周文安囁嚅著開口詢問:「您……一會兒有事要忙嗎?」
「沒有。怎麼了?」梁司寒搬了凳子,踩上去弄燈泡,慢慢道,「本來有一場戲,對手戲演員臨時出事無法趕來,改到下午三點後。」
周文安直視著他修長的兩條腿,遲疑中詢問:「留下吃中飯,可以嗎?噸噸應該會高興的。」
梁司寒的訝異溢於言表。
他握著燈管的手下意識地用足了力氣,等被一個小凸起刺得手掌心發疼,他才剋制地「嗯」了一聲。
周文安得到了準確的答覆,扭頭看了眼客廳那個小青蛙。
小青蛙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換了坐姿和方向,現在正對著廚房門呢。
他苦笑中開了冰箱,準備多弄兩個簡單的菜。
吃飯時,袁一朗習慣性地坐在周文安左手邊,噸噸拽著他的衣擺讓他坐對面。
袁一朗發出疑問:「為什麼啊?」
噸噸沒理他,自己乖乖坐在了周文安的右手邊。
等梁司寒落座後,袁一朗眼神詭異地看著他們。「這個……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嗎?文安?」
噸噸抱著碗,指揮周文安給自己盛湯。
周文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