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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別重逢都是值得的。
棠寧心裡一酸, 同意說:「好。」
程懷恕意味深長地瞥過去一眼, 壓抑著奔湧的情緒:「上樓吧, 好好休息。」
他還不想暫時貿然嚇著小姑娘。
既然認定了,那就是遲早的。
棠寧裹緊了呢絨大衣下車,在進到旅館門口時, 她回頭望了一眼。
只消一眼, 那天的場景便牢牢烙印在腦子裡。
雨後的霧氣氤氳, 籠罩在這方山河上。
男人站在細雨紛飛下,黑衣黑褲, 身影清雋修長,鴉羽般的長睫垂下, 像是在凝望什麼, 無形地與身後的山河融成一張畫卷。
棠寧不禁想, 心動這事兒真是隻有一次和一萬次。
怕舞裙黏膩得太久會感冒, 她回到房間後, 就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熱水淋下, 寒氣盡數散盡。
就是可惜了那件舞裙,已經被雨淋得皺皺巴巴的了。
隨後, 夏桃跟著演出團團長他們一起回來,還給她帶了份晚餐。
棠寧吃了幾口粥,胃裡暖意漸起。
這地方也沒什麼娛樂,白天能看見附近的居民在池塘旁邊釣魚, 留在家裡的女人會選擇刺繡來打發時間,繡成花紋繁複的十字繡,還能送到鎮上賣錢。
夏桃對刺繡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蔫蔫兒地躺在床上,刷了半天快沒訊號的手機,總算能刷出一條訊息。
是江城演出團的人發過來的問候。
那語氣簡直了,一看就是故意過來巴結的。
夏桃表情玩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寧寧,你猜我們到了臨城之後,秦瀟瀟的下場怎麼樣?」
棠寧蓋好粥的蓋子,斂著眼眸,也說不上多感興趣:「她怎麼樣了?」
「被孤立了啊。」夏桃一臉的忿忿不平,又想到秦瀟瀟的現狀,不禁渾身通暢,「她當初怎麼煽動演出團的人孤立你,現在就被他們那些人怎麼對待嘍。」
這種結局也在棠寧的意料之內。
既然能選擇用低階手段籠絡人心,就要接受牆倒眾人推所帶來的後果。
也沒什麼值得可憐的。
臨睡前,夏桃懨懨的口吻總算打起點兒精神:「對了寧寧,孟亞松之前說帶我們到鎮上玩兒,估計就這幾天的事。」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期待地說:「我終於能從荒郊野嶺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對夏桃來說,這算是重獲自由都不為過。
棠寧一愣,後知後覺道:「他們要休假了?」
「對啊,就半天。」夏桃眼眸閃爍著,「我們對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過還好有孟亞松他們當免費導遊,保駕護航,想著就美滋滋。」
「你現在可是三句不離孟亞松啊——」棠寧好不容易能揶揄夏桃一句,笑意盈盈的眼眸裡透著狡黠的光。
「那你呢?」夏桃反將一軍,「表面上不提程少校,剛才想的肯定是他的名字吧。」
她沒法兒反駁。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會不經意地,想到程懷恕這三個字,百轉千回後,這個名字仍然滯留在心間。
忘掉一個人沒什麼難的,難的是假裝忘掉一個人。
在京城舞蹈學院上大學的那四年,棠寧以為自己放下了。
就算這輩子跟程懷恕錯過,她也沒法兒強求,權當是南柯一夢、荒唐一場。
可是在校園裡,見到跟他穿軍裝背影很像的教官,棠寧還是會邁開腳步,不經意間追出去一段距離。
事後她也會懊悔,不停地告誡自己該死心了。
她與他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