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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貓正是一年前在橫濱港口廢棄工廠外完全沒給他面子,逕自溜走,只留他一個人面對蘭堂的異能力的那隻三花貓。
「好久不見啊,老師。」沈悅歡蹲下身來。他伸出手去,摸上了那隻三花貓的頭。
那隻貓只是長大了嘴「喵嗚」了一聲,就任憑沈悅歡擼毛。沒過多久,它甩了甩頭,縱身跳上了一邊的圍牆,又衝著沈悅歡長長地「喵」了一聲。
「你是要我跟著你走嗎?」沈悅歡問。
三花貓舔了舔自己的肉墊,以一個慢悠悠的速度向前走,走了一段距離後又轉過頭看了沈悅歡一眼。
得,這下確定了——這隻貓要麼是人變的,要麼是成精了。
而現在,這隻聰明到異常的貓想要領著沈悅歡到什麼地方去。
沈悅歡沒有猶豫。他抬腳跟了上去。
他跟著那隻三花貓走街串巷,最後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到達了一處眼熟的地方。
那裡是擂缽街。
是充斥著弱肉強食、混亂、黑暗、以及貧窮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啊老師——」沈悅歡看著眼前的亂象想要跟那隻三花貓抱怨……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三花貓早已無影無蹤。
於是沈悅歡抱著「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轉一下」的心態,邁開了步子——向前、向下,向著擂缽街最底層的地方前進。
擂缽街說白了就是貧民窟。
這裡大大小小的勢力不下數百個,但無論哪個勢力,總歸也只是因為貧苦而放棄了底線的窮人們抱團生存的方式。
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們和橫濱的黑夜的掌管者port afia沒有可比性,就連被中原中也寵壞了的[羊]在失去了他們的武力後盾之後,也能夠在他們頭頂上作威作福。
因為他們甘於貧窮。
因為他們情願將受到的壓迫轉嫁給被他們壓迫的人,也不願意反抗。
他們才是真正的羊。
就連如今已經解散了的[羊]中的少年,也比定居在擂缽街裡的成年人更像條狼。
但也只是像而已。[羊]裡的少年,終究也只是羊。
而更底層的人,比起羊,沈悅歡覺得他們更像是地裡的野草。他們安於現狀地被羊兒們割了一茬又一茬,可偏偏羊被狼叼走了,草沒過多久卻又長了出來。
不過他們也只有生命力旺盛這一點能夠令人稱道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誰的生命力不旺盛呢?就連一直嚷嚷著想要自殺的太宰治,生命力也旺盛得厲害。
誰不是在這個世界上掙扎著活下去的呢?
沈悅歡百無聊賴的漫步在窮苦的人群中。
[邊城]的效果將他的存在從人們眼中抹去,只有他行走時偶爾揚起的灰塵能夠證明他曾經從這裡走過。
但是誰會沒事去注意地上就像是被風吹起來一樣的、細小的塵埃呢?
所以他一圈一圈地繞著擂缽街的邊緣走,一邊走,一邊慢慢地下臺階。
有血腥味順著風飄在空氣中。沒有遮蔽空氣中氣味的沈悅歡頓住了腳步。
「芥川——」他很快就聽見有人這樣喊到,「你妹妹發燒了!」
「在下知道了。」有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回答道。
沈悅歡聞言轉過頭去,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發尾微白的黑髮少年。
他穿著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似乎有著相當嚴重咳疾,但他仍舊在向那個呼喊他名字的方向前行。
在他的身後,隨著如同利刃的衣服布料的抽離,有幾具屍體順著牆壁軟軟地倒下。流出的暗紅色的血液擴散開去,染紅了擂缽街深褐色的土地。
那深褐色是大地的顏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