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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駱銘意料之內,他推門走進去,陳之笑立即站了起來:「駱銘,這事辦的怎麼樣了,名單上的名字裡有王爺此次定下的人麼?」
駱銘看他一眼,沒說話。
陳之笑看他反應,心裡涼了半截,皺眉許久,喃喃開口:「沒事,沒事,即便是沒有,你定下的人裡也不會是蘇謀那邊的人,想來王爺不會怪罪,沒事……」
沒事二字被他無意識說了許多次,也不知是在安慰駱銘還是說服自己。
駱銘卻依舊沒說話。
察覺到駱銘的異常,陳之笑瞳孔驟然一縮:「駱銘,你不會是……」
他心中希冀駱銘能否認,被他看著的人卻在他的注視中,沉默著點了點頭。
「你瘋了?!」陳之笑聲音陡然升高,又強行壓低下去:「駱銘,你這是在自尋死路,你,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陳之笑神情焦急,駱銘卻是一派沉靜模樣:「之笑,我不是自尋死路,而是在死路中謀求一條生路。」
他目光沉沉,對上陳之笑的眼睛:「你心中清楚,自上次江南水患一事過後,王爺對我們不如從前信任,多了許多防備,而如今科舉,我處在什麼位置你我都明白,王爺卻依舊要我在風口浪尖之處做些暗地裡的事情,這意味著什麼,你明白麼?」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陳之笑。
他雖不是太善權謀之人,但也不傻,燕周對他和駱銘的變化自然看的清楚,只是他向來躊躇,心中雖然明白但也沒有勇氣去重新開始什麼,也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得過且過,走一步算一步。
而且……
燕周目前看著也只是對他們多了防備,其他意思似乎也沒有,真的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麼?
陳之笑眼中不免出現幾分猶豫。
駱銘對他性子甚是瞭解,見狀上前一步:「此事鬧得如此之大,若是我真按著王爺的意思做了,皇榜貼出後不出三日,定會有人彈劾,從此我便就完了,而你……你此次這麼急切前來,是你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
陳之笑不瞞他:「確實是王爺要我提前來你這裡等著。」
話音落下,便看到駱銘眼神更沉了幾分,語氣很淡:「那麼,若是到時我被彈劾入獄,你平日與我關係親近,且又在名單定下後這麼快便是我府中等著……之笑,到了那時,你覺著自己逃得過?」
陳之笑愣怔過後,心頭大駭,許多念頭迅速在心間閃過,將權謀背後的彎彎繞繞一一放在明面上深究,越想越覺著心裡發寒,到了最後,額頭上已滿是冰冷細密的汗珠。
自然逃不過。
他心裡發寒,駱銘的聲音卻比他的心還要冷幾分:「此事若是成,他能提拔起取代我們的物件,若是不成,我們就是這場權謀掙紮下的犧牲品。」
說著,他垂下眼:「現在,你懂了麼?」
陳之笑臉色很難看,低頭怔怔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就想到了許多事情。從前少年時候的意氣風發,這麼些年的朝堂沉浮,近日來的失意受挫,還有夜裡歸家時總亮著的燈火,和妻兒臉上寧和的微笑。
他臉上出現難言的沉鬱和絕望,頹然伸手捂住眼睛,聲音顫抖中帶著哽咽:「……駱銘,覆水難收,覆水難收!」
「我們跟著燕周已經做了那麼多事,命都他和系在一起,陛下能信我們幾分?即便是他如今說信你,可是等燕周倒下去,我們沒了用處,還能有活路嗎?」
駱銘在他身邊緩緩蹲下,聲音毫無波瀾:「但是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一條是絕對的死路,一條是不明的路,我不願坐以待斃,所以只能選擇第二條。」駱銘輕聲說,說罷,用認真神色看著陳之笑,伸出手:「那麼現在,你要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