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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搖搖頭,揮手喚了弟子帶他們去了後殿。弟子將他們在最右邊的房間安置下來,上了些齋飯後便退了下去。
燕稷在榻上坐下,偏頭看著窗外古松,輕聲道:「我很喜歡這個地方。」
他沒用朕,聲音很低,謝聞灼抬頭看過去,看到他被晨光映著的側臉,眼角硃砂淚痣熠熠生輝。
「清淨之地,自然不錯。」謝聞灼在他身邊站定:「若是將來有機會,陛下可隨到南洲去看看,雖然偏遠,但有青山綠水,桃花白橋,陛下一定會喜歡。」
「南洲啊……」燕稷垂下眼睛:「聽旁人說,確實是很美的地方。」
上一世謝聞灼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燕稷沒能等到那一天,就病死在了二十四歲生辰前夕的夜裡。
他手指頓了頓,很快平復好心緒,看向謝聞灼,笑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太傅可不能食言。」
謝聞灼眼神在他眼角淚痣上停留幾秒,神情溫和:「好。」
夜裡,燕稷用了齋飯,到前殿燃香禮佛。
這個時間寺門已閉,香客不入,整座大殿只有他一個人。
經文是之前燕稷一字一句親手抄錄,他燃了香,將經文擺在案前,看著眼前恢弘的佛像,雙手合十。
案上燭火輕搖。
燕稷口中念著經文,跪在佛像面前,案上線香菸氣裊裊,他閉上眼睛,慢慢的,就有許多畫面慢慢出現在腦海里。
嬉笑怒罵,喜怒哀樂。
這麼些年的一點一滴走馬觀花一般走過,而後慢慢的,停在大雪紅梅的那個夜裡,邵和紅著眼睛,用難過到顫抖的聲音對他說——
「陛下……這麼多人盼著您平安,您可一定得好好的。」
燕稷其實比誰都想讓自己好好的。
他也想安安穩穩過一次二十四歲的生辰。
但到現在,他也依舊不清楚結束重生的關鍵是什麼。
燕稷眉頭不自覺皺起,一切似乎和從前並沒什麼區別,若說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傅知懷更加不正經,而謝聞灼的人設崩了。
最初的時候燕稷也懷疑過他們也許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裡子換了,但這麼久相處下來,燕稷的懷疑逐漸被打消。
眼神和細微的動作是騙不了人的。
燕稷覺著,他不停重生與傅知懷和謝聞灼的改變應當無關。
這麼破廉恥的事情,怎麼看也不像是關鍵點。
還是要一步步慢慢來,不能著急。
燕稷深吸一口氣,竭力讓心重新變得平和,他換了卷經文,重新閉上了眼睛。
夜色深沉,涼風漸起。
殿內的蠟燭慢慢矮了下去。
殿外有腳步聲響了起來。
燕稷沒動,聽著腳步聲在他身側停下,片刻,肩上一暖,他睜開眼睛,謝聞灼半跪他身側,伸手為他披上披風,五官被燭火映了,溫和而細緻。
燕稷笑了笑:「什麼時辰了?」
「亥時一刻。」謝聞灼道:「陛下已經待了一個時辰了。」
「是不久了。」燕稷道,謝聞灼笑笑,垂手細緻給他繫好披風帶子,起身提起邊上的油燈:「夜深了,陛下,回去吧。」
燕稷點點頭,同謝聞灼一起出了大殿,回了禪房。禪房內只點了一盞燈,昏色沉沉,燕稷走到桌邊低下頭,看到案上放了一本奏摺,摺子下是梨白信箋。
是傅知懷遣人送來的。
摺子上寫著是今日大啟朝堂的動態,燕稷掃了一眼,發現沒有異常後將壓在下面的信封拆開,入眼各種破廉恥風月詩句。
燕稷:「……」
佛門淨地,送這種東西進來真的沒問題?!
一時間只覺著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