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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他靜靜的躺在手術臺上,面色蒼白,雙手垂了下去,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對他來說並不美麗甚至灰白的世界。
護士長推開範桃花,把手術單蓋上了葉星河的頭,然後拔掉了呼吸機和監護儀,準備推出去。
宋清風脫下手術衣和手套,拿起筆在手術單上籤下:已死亡。
他們就好像範桃花不存在一樣,普通的做著患者死亡的流程,唯獨範桃花呆呆的站在角落看著宋清風穿著白大褂的背影,她現在甚至開始幻想,幻想躺在那裡的人是她,她曾經跟葉星河開過玩笑,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把生命分他一半,二人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呀。
雖然被葉星河微笑著反駁了,但是事實是殘酷的,在這個少年生命最後的那一刻,範桃花居然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是啊,她只是個普通的小護士,又不是醫生,她能做什麼呢?
對了,醫生。
範桃花倏地想起,宋清風,一定都是宋清風。
一定是他嫉妒自己對葉星河太好,故意手術失敗,造成他自己出血死亡的假象。
他真不是人!
範桃花從來沒有這麼恨過宋清風,她把葉星河的死全部歸結在宋清風的身上,如果手術的時候他再努力一點,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追出去找到正在和葉星河的母親談話的宋清風,他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話語非常平靜,就好像這個手術只是平常的一個普通小手術一樣,又好像主刀醫生和他無關,他只是一個宣告患者死亡的普通路人。
第121章
葉星河的母親在手術室門口哭的不能自已,她才45歲,葉星河是她的全部,白髮人送黑髮人,沒想到她的老公英年早逝,自己活著的唯一依靠也走了,留她一個人面對這個悲慘的世界。她本以為,葉星河會平平安安的長大,哪怕需要一直住在醫院裡,但是自己也能看看他,每天陪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她拿著死亡通知單,邊哭喊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邊坐在地上無力的捶著胸口,範桃花走過去,她本來想抱抱葉阿姨,但是她自己也彷彿被抽空了一般,站在原地寸步難行。
宋清風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範桃花,從口袋裡掏出了範桃花送給他的手帕,想幫範桃花擦一擦眼淚,誰知道範桃花突然大喊一聲,「不要碰我!」
宋清風抬在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沒有再伸過去,他把手帕塞進了範桃花的口袋,然後走了。
他不知道範桃花此刻是怎麼想的,他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葉星河的死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個少年能活到23歲,已經是個奇蹟,從最開始的驗血報告來看,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宋清風已經盡力了,葉星河也是他從醫幾年來,第一個在他的手術臺上死掉的人。同事都說他是一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大夫,在他的手上沒有治不好的病人,可是他終究不是神,也沒有辦法去攔住一個從出生就被死神盯上的人。
這個夜晚,註定有人徹夜難眠。
葉阿姨好幾次都哭的暈了過去,範桃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這個可憐的女人,餘生只有自己一個人走下去,如果她願意的話,範桃花很樂意一直陪著她,就像葉星河還在一樣。
宋清風從手術室出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範桃花沒有功夫去想這些,她知道自己剛剛一時衝動了,才會對宋清風說那些過分的話,人在極度傷心和憤怒的情況下智商為負數,她更不該把這個責任推到宋清風的身上,這件事情從來沒有誰對誰錯,他是醫生,根本不可能會對病人不夠認真。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範桃花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她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