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轉眼就到了週三, 本來連隊裡的戰士都是坐卡車去的,這次為了梁悠還多開了一輛吉普。
梁悠裹著大棉襖上了吉普車,雖然車廂裡遠比卡車車鬥要擋風,可她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嶽青松轉頭看了她一眼,脫下自己身上的軍大衣。
「不用……」
「蓋著吧。」
嶽青松不容拒絕的將軍大衣蓋在梁悠腿上。
梁悠有些不好意思,她給別人添麻煩了。嶽青松卻不以為意,將一旁一件不知道在車上放了多久的大衣穿上,到也從容。
小楊順著後視鏡看著梁悠,不解的問道:「悠悠姐,你為什麼穿這條裙子啊,它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梁悠抱著嶽青松的軍大衣縮成一團,正在感嘆沒想到他衣服還挺香的。聽到小楊的問話點了點頭,「算是有吧,這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結婚禮物。」
「啊?」小楊一愣,「悠悠姐,我聽說,我聽說你爸爸也葬在烈士陵園裡是不是?」
「嗯。」梁悠點點頭。
「那,你爸爸去前線的時候你多大了?」小楊問道。
梁悠道:「兩個月,在我媽媽肚子裡兩個月了。」
「那,那他……」
「他犧牲的時候嗎?」梁悠笑了笑,沒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值得避忌的。她側著臉看向窗外,讓前面的兩人看不出她臉上到底是什麼神色。「他到了前線半年的時候犧牲的。當時我還沒出生,家裡人都瞞著我媽媽,可她早就有了感覺。從我爸爸上前線那天她每天都活在惶恐擔心之中,後來那幾天她一直夢到我爸爸跟她告別,情緒失控動了胎氣,我就早產出生了。」
小楊又問:「那你媽媽呢,她現在好不好?」
「她不在了,」梁悠聲音很輕,輕的差點被窗外的風聲蓋住,「我出生兩個月的時候她走了。她離不開我爸爸,所以去找他了。」
梁悠出生的時候雖然帶著前世的記憶,可她是在這個世界降生的,她認為自己就是這個梁悠,不過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忘卻那些本該忘卻的。
看出生的嬰兒是看不清東西的,梁悠睜開眼時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響。她心裡怕極了,沒有一點安全感。
她能模模糊糊記起來的,就是其他人圍著她小聲啜泣的聲音,還有奶奶抱著她將她放在媽媽身邊,讓媽媽好好看看她,多為她想想。
媽媽有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臉,梁悠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她能模糊的看清眼前的世界時,看到了媽媽從醫院病房的窗前一躍而下的背影。
她今天特意穿了這件連衣裙,一是覺得它意義特殊,二是為了自己心裡那份來的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風很大。」梁悠衝著一直盯著後視鏡的嶽青松和小楊一笑,故作不在意的抹去了眼角的眼淚。
祭掃儀式很是莊嚴肅穆。梁悠坐在車裡沒出去,都其他人都走了,她才拉了拉裙子,把嶽青松的軍大衣放在車上,穿著自己的棉襖下了車。
梁悠爸爸沒有葬在這裡,所以陵園裡並沒有他的墓。
梁悠站在紀念碑前,眯著眼睛在上面找著她爸爸的名字。
「這裡。」嶽青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替她指了指位置。
梁悠看著那個名字彎了彎唇角,「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爸爸?」
嶽青松語氣平靜的答道:「教導員說的。」說完還往前挪了兩步,站在上風口替梁悠擋住了風。「有話就說吧,我聽不見的。」
「怎麼可能聽不見啊。」梁悠輕笑,不過她還是十分感謝嶽青松,至少沒有風吹過來,她現在覺得好多了。
說什麼呢?梁悠出神的想著。在家的時候去掃墓奶奶他們也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