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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昨天徐皓的眼神,那隻強硬地鉗住他下顎的手,冷靜地控制著距離,最終還了他一個吻。
一個吻。
閆澤的喉結隨著吞嚥滾動了一下,他胸腔子裡有一種蟄痛感,從沒像今天早晨這樣渴望見到徐皓。而徐皓眼下就在閆澤斜前方坐著,兩個人離得並不遠,閆澤發現他的時候,徐皓已經從黑暗中站了起來,率先開口,「醒了。」
夜色中看不太清徐皓神色,但能看見徐皓招過來的一隻手。閆澤往那邊走,徐皓順勢把手伸入閆澤敞著懷的軍大衣裡面。閆澤被手掌觸探的腰部肌肉群一下子繃緊,他顯然不太適應徐皓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
徐皓對著閆澤側腰的位置摸了半天,發現閆澤身材還真是有料,就是半天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徐皓問,「煙呢?」
閆澤從褲子裡掏出來一個紙盒,撇開,裡面沒剩幾根,閆澤遞給徐皓一根,自己用牙咬著抽出來一根,擦著了打火機籠在手心裡點火。
兩個人坐下,閆澤咬著煙嘶了一口煙氣出來,給徐皓遞打火機,徐皓沒接。
徐皓把手裡的煙杆豎起來看著,一副要談判的語氣,但話說得挺慢,「之前張旭升不是非要我和王浩然看個粵語電影,看完了好給他電影作對比什麼的嗎?我不知道你看沒看,一個同志電影,我看的那會挺勉強,看完了唯一感觸就是想著有時間也去南美洲走一遭。我雖然整天把咱倆的關係掛在嘴邊上吧,但其實沒想過會真的跟男人談什麼戀愛。我不是不知道談戀愛應該是什麼樣,只是跟傻逼似的以為這樣就行了。」
這註定不是一個尋常的早晨,破損的棉大衣,乾裂的唇角,敞著四肢坐在土坡上,頭髮亂到起飛。往日城市裡生活的樣子幾乎被磨損,無比接近真實。
閆澤叼著煙仰起頭,雙手撐在身後的草地上,汲取氧氣般呼吸著零下好幾度的冷空氣和灼燒的菸絲,思緒被肺腔裡那股嗆人的鐵鏽味沖刷得一乾二淨,聽徐皓說,「處理感情不是我的強項,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一件事,我活到現在也遇見過不少人,甭管男女老少,你算頭一號。有些話我沒機會說了,那什麼狗屁蝴蝶效應把什麼都變了,還就你沒變。我閉上眼都知道你說哪句話活該是什麼屌樣子,你就還是那樣。如果命運註定要這麼走,索性我也認了。那句臺詞怎麼說的來著?」
徐皓把煙叼在嘴上,最後幾個字因為嘴裡捻弄著菸頭說得有點含糊,他提起閆澤夾著煙的左手湊到嘴邊,就著閆澤冒火星子的菸頭熟練地嘬了幾口,把自己的煙給嘬著了。然後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放下手,天邊晨光初露,徐皓眯著眼吐了口煙氣,一邊思索臺詞一邊去看朝陽。
巨輪紅日升起,大批羊群沖入視線內,海一樣的湖泊從地平線血色延展開。煙味是閆澤常抽的一款,前幾口嗆人,細品下去有類似金屬似的鏽味,徐皓感覺自己嘴裡的氣跟熱水一樣沸騰起來,有些蟄人,徐皓還沒想起來,「不如……不如什麼來著?」
閆澤嘴唇乾裂,一扯都發疼,他在縈繞的鐵鏽味中察覺到了徐皓想說什麼,託徐皓的福,電影閆澤開啟看過一眼,提起南美洲,多少有點印象。閆澤緩慢地,冗長地吸了一口煙,說,「不如,我哋從頭嚟過?」
徐皓又抽了一口煙,嘶著煙笑,「粵語我學不來,但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以前算我心態有問題,你是個男人,我也是個男人,兩個男人就別整那些虛的了。咱們從頭開始吧,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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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為期一週的旅行把人摧殘得跟難民一樣。回程,被城市那種現代化環境一包圍,再洗個痛快的熱水澡,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徐皓估計閆澤這輩子不一定再有這種體驗生活的機會。
說實在的,要不是小時候徐皓奶奶家在農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