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徐皓看完這個照片,再轉頭去看斜倚在門口抽菸的閆澤,這一眼下去,竟發現這兩人眉目間有近五分相像。徐皓沒忍住問了一嘴,「這是誰啊?」
閆澤叼著煙轉過頭,順著徐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用仔細看,他也知道那裡擺的是什麼。閆澤說,「我舅舅吧。」
徐皓一愣,再看,發現這個年輕男子確實跟那個被婦人攬著的小男孩像一個人。徐皓說,「你跟你舅舅長得還真像。」
閆澤扭過頭去,對著門外吐出一口白煙,然後跟徐皓笑了一下,「聽說脾氣也很像,可惜我沒見過他。」
徐皓聽閆澤這麼一說,想起來邵家長子曾在二十四歲因事故去世,而閆澤的外婆在閆澤還小的時候也因一次海難離世。一組家庭照早已有兩個人不在世,徐皓覺得這不是一個好話題,便說,「那真可惜。」
閆澤那邊倒是語氣尋常,說,「可惜麼,也沒什麼。早些年……」
閆澤一頓,手裡的煙積攢出一點菸蒂,閆澤對著外面彈了一下,繼續道,「早些年聽人說,我舅舅人聰明,行事也高調。二十來歲喜歡上一個男的,被我外公知道,我外公不同意,把那男的家裡攪和的家破人亡,那男的在年底沒撐住自殺了。聽說出事那會離除夕夜就差幾天。後來麼,我舅舅有一次去馬納羅拉,沒回來,第二天屍體在靠海邊的峭壁底下被人發現。這事之後,我外公還沒怎麼著呢,我外婆先瘋了。」
閆澤說的沒什麼,但這短短几句話裡牽扯出豪門背後多少腥風血雨,沒人知道。徐皓突然沒由來想起上次張旭升他們那個電影,然後思緒跟著走,莫名其妙的,又想起自己上輩子。
一方面,徐皓覺得這是邵老能做出來的事兒。邵老這人霸道,手段強勢,行事風格不顧及情面,即便做了傷心事,也不像是會後悔的人。另一方面,徐皓怎麼覺得這個故事有那麼一點點熟悉?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跟自己的聯絡在哪。就好像是數學推理,有一個步驟丟了,你腦子轉地很著急。又像是你把一粒很小的鑽石扔在沙灘上,你蹲下滿地找,你知道鑽石就在這裡面,可眼前全是沙子,你就是挑不出來。
突然,閆澤語氣特別平靜、特別尋常地問他,「噯,你說,要是你家有一天被人算計了,你會這麼想不開嗎?」
閆澤站在玻璃門口,左手指尖的菸蒂聚起,遮遮掩掩地冒出一點火星來。而背後,月色正濃,銀河傾瀉而下,山川裡都是星星。
徐皓自重生以來,第一次看不清楚閆澤眼底的情緒。
徐皓想了一下,說,「我覺得活著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死絕對不可能解決問題。越是這種時候,承受活下去會更難。與其想著怎麼去逃避,怎麼墮落,怎麼死,還不如想想怎麼去抗爭到底。我認為活著,有壓力的活著,死了,必須有尊嚴的死去。當然了,你可以覺得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我是在說風涼話,但事實上我非常認真。」
閆澤手裡的菸蒂掉了,露出指間快要燒到底的火光,他不覺得。
他沒夾著煙的那隻手抬起來,用指腹揉了把眼,嘆了一口氣,又像是在輕笑,「我沒覺得你在說風涼話,我覺得你說的特別好,我覺得你比他們都好。」
閆澤轉身去拉開玻璃門,一陣夾雜著冰川氣息的風湧到他身邊,他背對著徐皓,把煙按滅在手邊的菸灰缸裡,呼吸時,嘴邊溢位一絲絲白氣。
閆澤說,「你沒事比什麼都強。」
這句話閆澤說的聲音不大,再加上外面颳風,其實到徐皓這裡已經聽不太清楚。
不過徐皓還是給聽見了。
兩人一室,一地破碎的月光。
壁爐柴火燒得正旺。
徐皓眼瞅著自己從沙灘上找到東西了。
一粒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