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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困了?覺得無趣吧?再等一會兒,等加封完了你便出去外頭轉轉。」
加封?
段行璵順著段侯的目光看向高臺,明明九皇子和十皇子都穿著很有新年氣息的紅袍,可段行璵眼裡只有謝時玦一人,他想,若是在古代,這人應當是不比潘安遜色的。
皇上心情不錯,「你弟弟想要朕賞他南疆進貢的寶馬,你呢?想要什麼?」
謝時玦靜默片刻,跪下,「兒臣所求…此刻尚無定論,兒臣鬥膽…懇求將這份恩典留到日後,屆時,只願父皇能夠成全兒子。」
皇上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你既有所求,不如現在就說出來,父皇成全你。」
謝時玦卻是搖了搖頭,苦笑,「兒子想自己爭取。」
段行璵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只看到謝時玦並沒有跪多久,起身後轉過來看向他。
臺上的人目光灼灼,穿過人群繾綣地與他對望。
皇上身邊的高公公第二次喊道:「請段侯次子段行璵上前面聖。」
段行璵如夢初醒,揪著衣袖,慌忙站了起來。他面上平靜如水,其實心中很慌。第一次面聖,他緊張啊……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步一步踏上臺階,跪下行禮時,拱起的雙手微微顫抖。
「行璵參見皇上,願皇上龍體安康,願皇后娘娘身體康健,願世間清平,百姓無憂。」
段行璵未敢抬頭,只聽見頭頂傳來威嚴的聲音,「那你認為,百姓如何才能無憂?」
萬籟俱寂,宮樂已停,整個宴席的人都注意著臺上的動靜。
段行璵遲遲未答話。
皇上又言,「男子漢大丈夫,為何不敢抬起頭來?」
段行璵條件反射似的抬頭,還未開口,身旁忽而跪下一人。
謝時玦面容嚴肅,「父皇,行璵初次得見天顏,許是過於緊張,請父皇…」
「行了。」皇上看著謝時玦,面上的表情難以捉摸,「不過是問他一個問題,你何至於如此緊張?」
他又看向段行璵,「你心裡怎麼想的便怎麼說。」
「父皇……」
段行璵看向皇上,深吸了口氣,「行璵只是一個小孩兒,若是說得不對,也不至於貽笑大方,皇上只當聽了個笑話。」
皇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準了。」
「皇上既如此說,那行璵便暢所欲言了。在君主統治之下,想要百姓無憂,歸根究底得依靠君主的庇佑。自然,君主國事繁忙,多數時候無法事無巨細,再往下說,擔子便落到了當官的人身上。然而,當官的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有多少?」段行璵頓了一下。
「選官之道,第一是能力,本朝的選官制度陳舊,相信此前已有人提出。」段行璵點到為止。
「第二,為官需要廉潔,不徇私枉法,不迫害百姓,朝廷的所有撥款能真正落到實處,如此能使百姓無憂。」
聽到此處,臺下有些人已經坐立難安了,皇上的神情也嚴肅了幾分,「徇私枉法?迫害百姓?可是意有所指?」
段行璵猶豫了一陣,最終只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好。好啊。」皇上頗為動容,絲毫不吝嗇讚賞,「小小年紀,倒是有幾分見地,朕聽聞你的策論不錯,今日只當你與朕聊聊天,改日你再寫篇策論呈上來給朕。」
「是。」
「這天寒地凍的,小孩兒跪著膝蓋可要疼了。」一邊的皇后提醒著皇上。
「朕今日高興,倒是糊塗了。快平身。」
「謝皇上,皇后娘娘。」
「謝父皇母后。」
皇后看著段行璵,滿心喜愛,「聽聞你教了時玦書法,不知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