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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暉眉心微微一皺:「甘泉宮?她一個人去的?不曾招人服侍?」
福紈:「只有幾位女官和嬤嬤。」
林如暉眼神一晃,輕聲道:「女官……楚衡則也去麼?」
福紈有些奇怪:「她官居殿前侍中,自然是要去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如暉:「……無事。」靜默了半晌,她道:「另一位『陛下』呢,近來如何?」
福紈:「父皇?呵,左右不過是躺在養心殿熬日子。」
「哦?」林如暉眯眼,「殿下可曾親自去請安?有沒有可能,他已經……」
福紈語氣略帶嘲諷:「不可能。流水架的名貴藥材往養心殿送,信我,她想盡辦法,也會叫他活下去。」
林如暉:「可是,上回見『陛下』他分明已經……已是個活死人了啊。」
福紈:「活死人,不還沒死麼?」
林如暉面露不解。
「死有什麼可怕?」福紈笑了,「活著,才是望不到頭的阿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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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禁宮御書房中,幾位大臣正爭得面紅耳赤。
女帝閒閒靠著軟枕,飲茶看熱鬧。
「你!」御使大夫瞪了眼大司馬,跨前一步跪倒,道,「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陛下愛護庶子之心天地可鑑,但如今帝姬抱恙,國不可無本啊陛下。」
女帝含笑道:「哦?愛卿心中,可有更好的人選?」
御史大夫拱手:「今上子嗣綿薄,膝下僅有福紈帝姬一人,還只是妃嬪所出。」
說到這裡,他瞥了眼旁邊垂手而立的宗室閣老,眼一閉心一橫,道:「臣以為,先帝第九子賢親王,人品貴重,處事勤勉,不失為上選。」
此語一出,室內靜極了,幾乎能聽見香霧自爐中浮起的輕響。
許久,宋閣老上前兩步,拱手:「陛下,臣亦——」
女帝一聲輕笑打斷了他:「大司馬,你來說。」
「諾。」陳行玉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朗聲道,「依臣之見,本朝從未有過棄長而改立宗室旁系的先例,亦不可開此先例。」
「可——」
「御史大夫大人吶,吾皇身體康健,而今便論起國本,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御史大夫面色一變,立刻伏於地面:「陛下明察!臣一心只為江山社稷,絕無半點私心!」
大司馬嗤笑:「就算大人心急,亦可擇一位品貌俱佳的公子,過繼至陛下膝下。究竟是何居心,竟要推選先帝之子?」
御史大夫渾身抖如篩糠。
宋閣老見狀,顫巍巍跪下:「陛下,不知可否聽老臣一言。」
女帝含笑:「皇叔請講。」
宋閣老:「賢親王與今上乃一母同胞,手足情深,但若論國本,確非良選。」
御史大夫猛地扭頭瞪著他,一臉不敢置信。
宋閣老緩了緩,又道:「不過,賢親王膝下有嫡子三人,嫡女一人,品行俱佳,陛下是否有意擇一位入宮?」
女帝的視線淡淡掃過他,又落在後方的大司馬身上——宋閣老老奸巨猾,御史大夫這一遭,只怕是被他當了槍使。
唯一叫她意外的,只有陳行玉。
本以為他定會抓住良機,推介陳氏子弟入宮,誰知到頭來,竟只還想著仰仗宗室。怎麼,被宋閣老灌了兩碗迷魂湯,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可見陳行玉此人,聰明有餘,而勇謀不足,志氣實在算不上高。
庸才。
想到此處,她心中一哂,道:「朕乏了,此事往後再議。」
陳行玉慌了:「陛下?陛下!」
一直沉默的女官跨步上前,側身攔住大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