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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福紈一大跳。他搓手原地走了幾步,猶嫌不足,竟想來拽福紈的手。
白蟬一把將她拉到身後,無奈道:「師父。」
福紈:「?」等等,師父?她打死也不信古板像石頭的白蟬竟有這麼一個老頑童不正經的師父。
老人不言,巧妙旋身,伸指輕飄飄往白蟬格擋的手臂點去,白蟬應聲變招,錯開他的手指。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變了好幾招,最後對了一掌,白蟬微微後退半步。
老人收勢,笑道:「阿蟬,你內息執行不暢,心有雜念吶。」他頓了頓,「可是因為你這徒弟?」他含笑說話時如沐春風,此刻收斂了表情,整個人就顯出如劍般鋒利的磅礴氣勢,彷彿和背後那副肅殺的山水畫重合了。
白蟬擋在福紈面前,手按劍柄與他對峙。福紈仰頭,能看出她脊背筆挺,肌肉繃得很緊,整個兒蓄勢待發。
許久,老人放鬆下來,撫了鬍鬚道:「罷了罷了,老夫都這把年紀,難道還管死你不成?你這小徒弟我倒很中意,膽色不錯,審美也好。你不要就讓給我,正好給你當師妹。」
福紈心中腹誹,有什麼審美,不就是會吹你彩虹屁嗎?
白蟬將她往自己身邊扯了一點,清清冷冷地:「不勞您掛心。」
老人挑眉,意有所指地問她:「當真想好了?」
白蟬點頭,淡道:「我劍當如我心,自不會為些小事而折。」她眼神清澈明亮,映著殿內燃的燭火,本如深潭清冷的雙眸中,頭一回有了少年似的鮮活氣。
宗主負手立於堂中,打量了兩人一會兒,點頭道:「不錯。我派劍道講究心無雜念,無情道雖好,可若為『無情』二字所困,反不如灑脫放手一搏。你年紀輕輕,能參破這點已很不錯。」
「只是,你既選了自己的道,為師便不再能教導你了,只盼你日後縱使歷經艱難,也不要忘了此刻的本心。」
他說話用了內力,聲若洪鐘,似能將話語深深刻進聽者腦海之中。
白蟬單膝跪下,恭聲道:「徒兒謹記於心。」
宗主笑了:「好孩子,去吧。」
二人拜別了宗主,等走出大殿,福紈忍不住問白蟬,宗主所言究竟是何意。
白蟬停步回身,抬手理了理她的鬢髮:「不是什麼要擔心的事。他也很喜歡你。」
這個「也」字用得就很耐人尋味,福紈脫口而出:「那你呢,你也喜歡我嗎?」
白蟬默了片刻,薄唇忽然漾開了一抹清淺的笑。
——那樣溫熱,那樣鮮活,冷漠眉眼也跟著生動起來,如元宵夜裡她送的那盞燈,迎風烈烈地燒起來,直燒得福紈心中滾燙。
手被執起,福紈能清晰地數出對方的脈搏,和自己一樣激烈地跳動著。
白蟬淡道:「自然是喜歡的。」
第30章 下山
次日清晨兩人便下了山。
林間飄著晨霧,鼻端嗅得到雨後特有的清新氣息。山頂附近寥寥升起幾處炊煙,是外門弟子在做早膳。
小童送她們到山腳,他扒著門眼巴巴瞧著兩人走遠。
「師叔,師叔祖,一定要常回來啊!」
白蟬正騎在馬上,聞言扭頭,薄唇微勾,笑得有些促狹:「不是你師叔了,是師奶。」說完提起韁繩一夾馬背,輕叱,「駕!」
小童被她這直擊心臟的一笑晃得眼花頭暈,直到兩人策馬遠去才反應過來,目瞪口呆:「什什什麼?!」
她們並轡而行,福紈羞得耳朵通紅,只恨剛才沒能捂住她的嘴。
師奶?虧她想得出來,難聽死了!
南出潯州府地界不遠,便到了錦雲城地界。這是南疆十六城中最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