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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紈眼見左右無人,走到井旁,往裡瞅了一眼。
水還算清,起碼比錦雲城的情況要好許多。
白玉京就建在黑水河旁的懸崖上,可那河水太湍急,挾捲了無數泥沙沒法直接飲用,所以城內居民平常都會挖井取那乾淨的地下水來喝。
只要井還乾淨,白玉京短時間應不會出什麼大事。
她剛鬆了口氣,忽然被身後的響動驚動了。
福紈猛地扭頭,冷聲問:「什麼人?」
「唔!」來人被她嚇了一跳,驚弓之鳥般往後退了一步。
——那是個半人高的小姑娘,服飾奇特,脖子裡掛了串誇張的銀飾,一動鈴鐺就叮叮作響。
她手中提小桶,怯生生瞅著她。
福紈放鬆下來:「打水嗎?」
小姑娘一臉茫然,似乎聽不懂她說的話。福紈指了指腳邊的水井,她緩緩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敢過來。
福紈無奈退開幾步。
小姑娘這才一步一步挪到井邊,眼神卻還牢牢黏在福紈身上,渾身戒備,就好像她身上藏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福紈並沒把這小插曲放在心上。她溜達一圈回房,白蟬剛問旅店叫了熱水,問她要不要擦洗。
如今還在鬧旱災,洗澡水是不夠的,兩人隨便擦了擦。白蟬告訴她,官差已來過了,盤問他們是何時進的城。
福紈好奇:「你如何答的?」
白蟬將鬆開的黑髮往後攏了攏,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聽福紈問,她露出個有點狡黠的輕笑,抬手點了點桌上的銀子。
福紈:「……」那個剛正不阿的賄賂會臉紅的白蟬呢?
白姑娘,你學壞了啊。
錢都給了,白蟬乾脆順道打聽了下城內的情況。據說白玉京雖未受乾旱影響太多,卻從年後鬧起一種奇異的怪病。患病者高燒發熱說胡話,查不出病因,藥石難醫,且都是一家一家病倒的,引發了極大恐慌。
大家懷疑是瘟疫,便都以麻布蒙了面,想減少些傳染。
「真是瘟疫?」福紈想起剛那小姑娘恨不得離自己三尺遠的樣子,有點傷腦筋,抬手撓了撓脖子。
白蟬卻道不好說,這毛病似乎最早是從城內流行開來的。若真是瘟疫,只怕傳染人數還會數倍不止。
福紈:「得病的都是些什麼人?外來的商人?」
「這便是奇怪之處,」白蟬道,「按理說,瘟疫最容易染上就是走南闖北的商客,這兒卻不同。許多世代住在白玉京從未出城的人都染了病,反倒是行商好端端的。若非如此,城內一定早就禁了通商。」
這麼一說確實古怪。福紈暗暗記下此事。
受到疫病影響,城內居民早早就各自閉戶,城內一片寂靜。福紈臨窗往外看,月光近得彷彿舉手可摘,偌大城市連燈火都極少,同京城完全是兩幅光景。
白蟬走到她背後:「看什麼?」
福紈旋身看她,月光下,細瘦腰肢被夾襖掐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白蟬有一瞬間的失神。再看時,福紈笑眼彎彎:「唔,看月亮啊。」
「月亮有什麼好看?」
「是啊,月亮沒什麼好看,」福紈挑眉,「也不知是哪個,偏愛坐在月下吹哨。」
白蟬垂眸,見她得意得像只小狐狸,不知從哪裡摸出那支竹哨旋來轉去地玩兒。
她忽道:「紈兒。」
福紈停住了動作,仰頭看她。可她眼前一黑,什麼也沒看到,只因對方突然傾身過來,長而軟的黑髮垂落擋住了輕薄月光。
柔軟。濕潤。淡淡的檀香。
福紈呼吸急促了些,卻聽白蟬輕笑道:「不如去榻上歇息?」
她腦子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