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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兒,你不明白……不要成為她那樣的人。」
福紈嘴唇顫了顫:「不,若不殺她,我們再無活路可走。」
白蟬:「我帶你走。」
「晚了!」
福紈回身刺向女帝,卻在接觸到對方視線的瞬間,微微發了抖。
陳敏瑜的眼神非常純粹,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福紈從未在她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只是靜靜打量她,好像透過她的臉瞧見了另一個人,眼底有一絲欣然笑意和隱約的期盼,似乎只是赴一場盼望已久的約。
短短一個對視,福紈手中的刀刃再也無法向前。她嘴唇囁嚅,頹然後退一步,手指垂下,短刀跌落在石磚發出輕響。
白蟬從背後緊緊摟住了她。
女帝有些愕然,下一秒,她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嘀嗒。嘀嗒。
暗紅粘稠的心頭血落在地面。
兩人一驚,抬頭看去,只見女帝胸口竟透出了一柄薄薄的利刃,殷紅的血緩緩暈開,好像盛開了一朵極美的牡丹。
那劍鋒慢慢抽回去,摩擦過骨骼發出可怖的聲響,失去唯一支撐的女帝頹然倒地,露出了她身後之人。
御醉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娃娃臉被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半邊,好像潑了紅漆的精緻人偶。
她用衣袖擦拭乾淨劍刃,抬頭看向兩人,微微笑了一下:「你終於來找我了,姑姑。」
「你們一直不動手,等得我都有些急了。」御醉歪了歪頭,掰起手指,「許之闌暴斃,皇帝為陳後毒殺,陳後畏罪自焚於地宮……還剩下大司馬和宋閣老,一個謀反一個貪汙,」她笑得很天真,「姑姑,我們就要報仇了,你高不高興?」
第44章 夢醒
白蟬護著福紈往後退了一步,皺眉道:「你是何人?」語氣三分疑惑,七分警惕。
聽她這樣問,御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眨了眨眼,低頭看向自己浸透血的雙手,似有些茫然。
火苗已經燒到近處,御醉背後的那一盞翠羽金線屏風被染成了橙紅。
跳躍火光中,她輕笑了一下:「罷了。」
話音未落,地宮深處又是一聲巨響,不絕的轟鳴自遠及近,滾滾而來,地面左右晃動,蜿蜒蛇形的龐大甬道正接連發生坍塌。
電光火石之間,御醉忽掃來一眼,她眼底有某種晦暗的情緒閃過,不等福紈看清便消失了。再抬眼時,她面色已恢復冷酷,握緊長劍邁出了一步。
白蟬毫不猶豫橫劍擋在福紈身前。兩人隔幾級玉階對峙,一上一下,有幾分肖似的五官流露出截然不同的氣質。
御醉抿唇:「事到如今,你還要當宋氏的狗?」
白蟬冷淡道:「我很確定,我的劍是為了誰。」
縱使失了內力,她握劍的手仍然很穩,堅定且毫無畏懼。
御醉警惕地眯起眼,全幅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用小臂擦淨了劍鋒血跡,斜斜指向白蟬:「來吧?」
頻繁的地動震鬆了鎖鏈與地面交接的環扣,眾人忽視的陰影中,腐爛了一半的春女搖搖晃晃直立站起,投下一個極巨大的陰影。等福紈注意到時,它已跌跌撞撞穿過了掛著紗簾月洞門。
福紈臉色一變:「白蟬,身後!」
怪物嗅了嗅,突然扭頭,以一種和僵硬肢體毫不匹配的靈活猛撲向了另一邊的御醉。御醉顯然沒料到怪物竟會突然轉向,一邊狼狽後退一邊舉劍格擋。
誰知,只一個照面,精鋼的劍刃竟應聲而折。
嘩啦啦,華麗屏風翻倒,她被那鋼筋鐵骨的走屍撲倒仰面摔進了廢墟之中。
「春女」大約已餓了好幾日,嗅著人氣兒,憑直覺一口咬在了最鮮嫩的脖頸處。鮮血如井噴般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