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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許多年的王儲，刻意壓低聲音嚴肅起來時，他整個人非常具有壓迫感。

凱薩琳定了定心神，「閣下，我聽說您品味高雅，對藝術非常喜愛和支援，願意為此給予投資。不知在您的眼中，教育是否也稱得上一門值得您投資的藝術？」

「你認為教育是一門藝術嗎？凱薩琳小姐？一個新奇的說法。」

攝政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凱薩琳為達目的，毫不猶豫地開始隨口胡說八道：「當然，閣下。」

「你認為教育這門藝術會比建築更值得我投資嗎？」攝政王語氣中意義不明，「教育，女性教育。」

「閣下，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藝術。」凱薩琳不卑不亢地回答，「建築的藝術之處在於設計，而教育的藝術在於塑造一個人的思想。它將由一個人影響一群人，一群人而影響一個時代。」

「女性教育將不僅僅是一項藝術，它也將會成為歷史的功績。」

一個國王，如果能有點影響後世的功績就更好啦。尤其是對於他這樣一位在民眾中風評不佳的板上釘釘的未來國王，也許他不在意自己在史書上的評價，但他也肯定會樂意抓到一個讓自己名聲扭轉的機會。誰會不想要誇讚呢？

這是一個分量不錯的籌碼。

「凱薩琳小姐，現如今的婦女不正在受到教育嗎？」

「閣下，是貴族女效能夠受到足夠的教育。」凱薩琳糾正他，「是人們認為婦女能夠得到的那些教育。真理的大門並未向婦女們開啟過。」

至少現在如此。

「凱薩琳小姐，你的野心或許超乎我想像。」攝政王停頓了一下，「不過這對我並不會造成實際損傷，對你卻不一定。」反而能他早已經失去的民心稍微挽回一些。

他沒有詢問凱薩琳是否做好準備面對困境，如果她沒有料到這點，她也不會走到他面前來。

攝政王繼續自言自語一樣說自己的想法：「讓女性得到更多讀書的權利。凱薩琳小姐，你如何判斷它們一定是正確的呢？從來沒有人說要這麼去做。」

凱薩琳微微一笑：「在瑪麗女王前，英格蘭從未出現過女王，伊莉莎白女王的榮光讓歷史證明瞭女王的出現並不是一個錯誤。那麼將來為什麼婦女不可以進入學校，成為律師、醫生，或者首相呢？我想大部分職業都不會比做一位有為的君主更難。」1

「閣下，女性教育當然是一項值得您投資的藝術。即使拋開不知結果的教育本身，您也可以在學校的設計上追求我們已經知曉的、建築的藝術。何況我們能夠預見它的正確，後世的人們也將會認可您的正確。以您男性的身份，這份正確將更加難能可貴。」

凱薩琳輕聲說，她微笑著，並不為自己今天說出的驚世駭俗的想法感到害怕或是畏懼。

她曾經見到過更加平等自由美好的時代，也因此無法忍受一個不夠好的時代。既然忍受不了，那她就主動去追求她想要的自由與權利。

攝政王閣下摩挲著鑲嵌著紅寶石的手杖，華麗珍貴的寶石熠熠生輝，他慢吞吞地開口說：「凱薩琳小姐，我想我有些被你打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夢想家·大忽悠家·凱薩琳】

1：英格蘭的第一位女王有所爭議，有人認為是九日女王簡·格蕾，但也有人不承認，認為瑪麗才是第一個(簡·格蕾下臺前沒有舉辦正式的登基儀式，瑪麗舉辦了。)。這裡舉例認為是瑪麗，因為被推上位且九天就下臺的女王不太適合用在這裡做例子。

第61章

攝政王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出乎意料地和藹，不過讓他做出承諾並不是簡單的言語可以打動的，政客們總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好在凱薩琳還有一個可以求助的人——夏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