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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任期到了以後,他們就要換一個新的主人了。』甚至會有那樣苦中作樂的想法:『到時候大概不能面帶微笑心平氣和的告別吧。』
而現實情況就是這樣,時之政府和大部分審神者所簽訂的條約都是以五年為期,時間到了以後,只有少部分的審神者會選擇繼續續約,而願意長久留下來的審神者更是太少太少了。
五年時間,對於生命漫長到近乎永恆的付喪神來說只是很短很短的時間,但是對於一個人類來說,卻已經佔據了他們生命的一個階段了。
這樣與世隔絕,幾乎脫離了現世社會的五年時間過去後,有多少審神者能耐得住這樣的寂寞,繼續留守在幾乎看不到盡頭的歷史當中呢?
分別是從最初結緣就已經定下的結局。
短時間內或許不能反應過來,但是來到本丸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分辨這件事情了。
「主上想要離開…是很正常的想法吧。」壓切長谷部看著窗外,平靜的說到。
在沒有見到其他本丸之前的壓切長谷部,並不覺得千葉管理下本丸的運轉模式有什麼不對,甚至為這樣一段被信任的、穩定的關係而感到暗自欣喜。
直到千葉失蹤,仍舊維持著本丸日常的兩個付喪神才從三日月宗近口中得知某些隱約不明的提示。千葉所教授他和燭臺切光忠的,並不是一個正常的本丸中的付喪神所需要學習的東西。
刀劍只需要戰鬥就可以了,千葉卻要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去維護整個本丸。
「所以儘管真相和你們猜測的不一樣,這位大人倒真的是非常溫柔的人。」那時候的三日月宗近坐在走廊上,傍晚的陽光照映在他的綴了月紋的眼中,帶著點淡漠而憐憫的笑意:「大概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所以才在發現吾等付喪神對主君的依戀後,漸漸地退出吾等的生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計劃,不過按照這位大人的做法來看,是在為以後的退場做鋪墊吧。」
「三日月殿…為什麼這麼說。」
「唔,長谷部君完全沒有看出來嗎。」三日月宗近坐在一片殷紅的斜陽裡,聲音淡的像是要融進風裡:「審神者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倒是燭臺切先生對此完全不覺得驚訝。」三日月宗近饒有興趣的說到:「是已經得到什麼訊息了嗎?」
壓切長谷部猛然抬頭向身邊的燭臺切光忠看去。
因為審神者長期離開本丸而開始逐漸衰敗的景趣帶著幾分季節混亂的蕭索,枝頭枯敗的樹葉經風一吹,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細微的聲音打破了幾人之間的沉默,燭臺切光忠張了張口,低聲說道。
「主殿說過…」燭臺切光忠轉過頭去不願意直視同伴的表情:「他對我們的期望不止如此。」
「他想要我們在另一條更為獨立自由的道路上行走下去。」
「……什麼時候。」
「很早之前。」
「早在…主殿他鍛造了自己的佩劍的時候。」
「燭臺切你一直都知道…」
「嗯。」
「主上…他在想什麼啊。」壓切長谷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喃喃的說到:「我們是他的刀劍,獻上了忠誠的刀劍要怎麼樣在沒有主殿的自由道路上行走下去。」
很難想像一個人信仰崩塌掉是什麼樣子,壓切長谷部站在這片沒有審神者的土地上,依稀能感受到千葉殘留下來的靈力氣息,目光茫然神色倉惶,他想要說些什麼,唇瓣微微抽動了一下,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長谷部君。」一旁三日月宗近的聲音響起,他看著付喪神空白的表情,低聲說道:「時間,時間對於人類來說實在是過於嚴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