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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澤抬起手扶住頭，眉心殷紅的封字閃著金光浮現出來，然後啪的一聲碎成了光點，全身的靈力瞬間解封，渡劫期的威壓一下子籠罩了整個天劍鋒。

「怎麼了這是？」卓恩本能覺得不好，實在是白熙澤的臉色太難看了。

白熙澤的容貌也在靈力解封的一瞬間恢復了原樣，空無一物的背後浮出纏繞著火焰的晶瑩長劍，原本冰雪鑄就的凌厲長劍此刻卻抖動著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悲鳴聲。

浩瀚的識海中，原本懸浮於冰面的金色道侶契約捲軸，再一次變得暗淡無光，緩緩沉入了海底。

一口血湧上喉頭，白熙澤抬手捂住嘴嚥下，之前卓恩還誇他像個活人的那點人氣就在這幾息的時間消失無蹤，面無表情的九霄尊者就像是冰霜雕刻而成的假人，眉眼之間的冰冷一層一層覆蓋成漠然，最終成了無悲無喜無妄無唸的慈悲。

「十一？」卓恩抬手想要拍拍白熙澤，但是最後沒有敢伸手，緊張的連小名都叫了出來，不知道為何看著他現在這個無悲無喜的樣子，卓恩卻覺得他在哭，那種悲傷和絕望就和三千兩百年前求他，讓他走太上忘情道一樣。

「先生，我先走一步。」白熙澤烏黑的眼眸平靜無波，烏黑的長髮飛揚，冰火劍自己到了他腳下，眨眼之間踩著飛劍的人已經消失在天邊了。

「這……」卓恩立刻也飛劍跟上，心裡大概有數，應該是徒弟媳婦兒出事了，「這，哎喲！這叫什麼事兒！真是造孽！」話落天空隱隱傳來雷聲轟鳴，卓恩臉色一變閉上了嘴，不再開口，只管追過去。

白熙澤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上頭一圈的修士，正和江面上的渡鴉對峙，而岸邊一身狼狽的廖長清正在怒瞪天上的修士們。

「恩師，恩師，師娘被他們的劍光打進江裡了。」廖長清一看到突然出現在空中的人，先是狂喜，下一秒直接哭了出來。

他不應該哭的，兩世為人，他不應該如此軟弱，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師娘她……」

駭人的渡劫期大能的威壓，像夾著冰雪的利劍刮著在場所有修士，明明沒有傷口卻似乎在一瞬間被千刀萬剮了，修士們不約而同地踩著飛劍默默退後，然後看著來人對著他們輕輕一甩袖袍。

修士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全部吐著血倒飛了出去，一個個像是下餃子一樣砸落在地，好半天才撫著胸口爬起來，想要說什麼，但面對如此強悍的實力，卻沒有一個敢開口。

白熙澤踩著冰火劍緩緩落到渡鴉面前，冰火劍自己離開白熙澤的腳下，飛到他的背後，然後一分為二，變成一青一紅兩把劍，青色長劍圍繞著冰霜，紅色長劍則繚繞著火焰，隱隱從長劍上傳來龍吟和鳳鳴。

渡鴉將鬼面幡旗招到身側，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男子心下隱隱覺得不好，兩千年前就吃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大虧，差點神形俱滅，這一次……視線朝著岸邊拐了一眼，發現他想要的那個少年已經被一個一頭銀絲的化神期巔峰修士摟到了懷裡。

嘖！半半

渡鴉看著白熙澤勾起嘴唇：「沒有想到雷小姐居然是你的妻子……怎麼，你不殺他們麼？你的妻子就是被他們的劍光擊碎了浮光球沉入江水的，而且後面還有劍光跟著過去，這時候怕是已經被割成碎塊，讓江底的大魚吞吃入腹了。」

白熙澤烏黑的雙眼隱隱發紅，臉上的青筋都浮了起來，情緒的波動讓全身靈力逆行，白熙澤卻沒有去管它，任憑經脈撕裂一般劇痛，血從嘴角溢位來，然後慢慢的眼眶裡也滾下了血淚。

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

抬起手，身後的兩柄劍發出悽厲的長鳴聲，再次分裂開來，手指粗的細劍布滿了白熙澤的後背，金色的法陣在空中一一浮現，將渡鴉的四面八方都籠罩期間。

渡鴉心下大駭，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