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第1/2 頁)

曹榭出去了，張麼麼站在那裡看著昏迷不醒的鬱林肅，心中實在複雜——方才若不是曹榭說起，她竟壓根兒忘了他之前受傷了的事，而且最重的那一刀還是她給的。

不免想到自入京以來，他處處想著她，處處為她打算，處處為她出頭，便是府裡的親人對她不好，他也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她張目。

他全心全意為她，可她做了什麼？

她記著自己的深仇大恨不錯，心懷戒備也不錯，可這些都不是無視別人對她一次次付出的理由。便是對待陌生人，她也不該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

何況，他們已經是夫妻。

流茴打來一盆水：「少奶奶，方才曹護衛叮囑奴婢，世子想是出去一趟吃了些涼風，讓給世子清洗下。」

張麼麼沉默片刻，伸出手去：「給我吧。」

流茴愣了，一時尚未反應過來，畢竟她作為近身伺候的，是知道張麼麼和鬱林肅私下如何相處的，雖世子多番想要親近少奶奶，但奈何少奶奶一直有些冷淡，如今終於改變想法了？

張麼麼端過水盆放在床邊的案几上，流茴有些歡喜，忙道：「那少奶奶您先忙著，奴婢去看看太醫可來了不曾。」說罷不等張麼麼說話便趕緊出去了。

張麼麼擰了帕子，先擦臉，見他脖子上也沁出一片汗來，又擦了擦，後來擦著擦著，鬱林肅便露出了半片胸膛，她起先並未覺得有什麼，直到鬱林肅沙啞著聲音道：「媳婦兒，你終於想好了，願與我坦誠相待了麼？」

張麼麼一驚，忙去看他，見他睜開了眼睛，只是眼裡泛紅，卻又水汪汪的，似是發燒燒出了水漬，一時又清透又有幾分溫柔，不由愣了一瞬。

鬱林肅輕笑，更將衣裳巴拉下去，一時他整個上半身都暴·露在張麼麼眼前，他邪魅一笑，勾著嗓子：「媳婦兒，你喜歡嗎？」

張麼麼臉一黑，可入眼看到他胸腹間那沁出了血跡的布條時，還是沒說什麼親手解開布條，見傷口果然有些泛白，血色也淺淡，果然惡化了。

她冷聲道：「你這傷口再嚴重些，可能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嗎？」

鬱林肅悄摸摸握住她的手：「這是你刺的，便是我當真因此喪命了，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美事一樁。」

「美事？你放走了方澤安，阻止我報仇，你還想風流的死？」

鬱林肅愣了下，臉上的笑容漸漸逝去：「房垚就是方澤安？」

張麼麼冷笑：「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房垚就是方澤安？鬱林肅，你可是錦衣衛同知，錦衣衛是幹什麼的？是蒐集情報的，整個朝堂無孔不入，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沒查到他就是方澤安？」

鬱林肅拉住她的手想要坐起來，一動傷口就疼，臉皮都皺到了一起，張麼麼一把按在他肩上，冷冷道：「說話就說話，亂動什麼。」

鬱林肅眼裡閃過笑意，到底還是乖乖躺著：「我當真沒有騙你，當初我的確查到了他的訊息，但他的戶籍上顯示他在十年前就出意外死亡了，我以為他對你很重要，怕你傷心，因而一直不敢告訴你，所以才騙你說還未找到他。」

張麼麼冷冷看著他，鬱林肅泰然自若的回視，自始至終未眨一下眼睛，張麼麼到底收回目光，鬱林肅放鬆一笑，卻聽她問：「那你知道十年前，發動『文正改革』的張老丞相嗎？」

鬱林肅的臉頰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笑了笑：「張老，咱們大林朝的有功之臣，我自然是知道的。」說罷問她：「怎麼了？」

張麼麼抬眸看他：「若我說，我就是他的女兒，你信嗎？」

鬱林肅愣了一瞬，忙道：「自然是信的。」

張麼麼盯著他的眼睛：「若我說，曹家，可能就是我家滅門之仇的真兇，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