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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怕,說實話。
本來確實覺得不是,小機率事件砸到自己頭上,還是挺難的。但我突然想到在日本最後那晚上,整個人斷片了……
強行靜下心來,拿出手機開始查孕初症狀,結果越發不安了。
累嗎?從日本回來一直挺累的;
乏嗎?這段時間確實經常犯困;
胃口好嗎?先前想吃,但是吐。現在是完全不想吃了。
哪一條都貼得上,就差網友下診斷書了。
這事沒有準備啊,我兩手不停在交疊攥緊,慣性地想抓過什麼東西——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再次撲向我,非常,非常,非常需要彈簧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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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中午逼著自己吃了點粥,想吐的感覺依然強烈。
回家後在車裡呆坐好久,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我缺乏心理建設,完全沒有想過承擔一個小生命的責任。
再看紀原。一直覺得他比同齡人成熟,認真,可信賴,但這些主觀形容詞在客觀條件下,實在顯得有點虛。
23歲,剛剛辭職,未來有很多可能性,但現在是零。在日本我才剛說過讓他慢慢來,現在的情況何止是推了一把,簡直是要把紀原從步行道逼上高速公路。
他承受得了嗎?承擔得了嗎?
更別提家裡人。我媽只見過紀原一次,還是那種尷尬場面;林小英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就放任不管了,後來我換了場子,更沒交集。
真的不是時候。
我趴在方向盤上,腦海里想到的全是糟糕的那一面。糾結到無以復加,忽然感覺車門被人開啟。
紀原探進身來,幫我解開安全帶:「怎麼不上樓啊?你吃藥了沒,胃好點沒有?」
我愣了愣,脫口而出:「吃了,好一點。」
那瞬間決定好像自己生成了,先不告訴他吧。在不確定之前,在我自己都沒想清楚之前,紀原就暫且蒙在鼓裡吧。
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一起上樓,等電梯時碰到了個住戶在抽菸。我平常對煙味不是特別抗拒,今天本能地想遠離。
從沒覺得電梯這麼慢過。捂著口鼻往外挪,紀原不明所以:「快到了,怎麼了?」
「很嗆。」我低聲說。
話音剛落,電梯「叮」一聲到了。煙味始終繚繞,跟進電梯間,才發現那位住戶把煙拿在手裡,沒有熄滅。
再也忍不住了,我拍了拍他胳膊:「您煙能熄了嗎?」
他回頭看看我,又看看紀原,突然好似懂了什麼,抱歉地回話:「熄了熄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看著他掐滅手裡的煙,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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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反覆地憂心和安心裡,渡過這幾天。
不那麼想吐了,但該來的還是沒來,天平在一點點朝確定傾斜。
晚上睡不好,經常一個人醒著胡思亂想,在紀原發現前迅速閉上眼;自然而然地注意些小細節,避開煙味會覺得安心,好好吃飯會覺得安心,早點休息會覺得安心,完全出自本能。
甚至開始給自己心理暗示:紀原應該喜歡小孩,他對妙妙就很好。那天晚上看電視,我不自覺點開了小豬佩奇,紀原還說很久沒見到妙妙了。
我說:「是不是所有小孩都愛看小豬佩奇?」
他笑答:「可能吧。」
「那看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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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又邁進那家藥店,大姐居然認出我來了:「還推遲著呢吧?現在測應該能準了。」
說著又把前幾天的驗孕棒遞過來,一模一樣的場景。
我沒有作聲,拿了就走,小票順手揣進了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