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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脖頸,挺直脊背注視下方。桌面鋪了一張雪白的宣紙,青魚手中提了一支細細的毛筆,一筆一劃在紙上揮動。
對面坐著一位紅裙女子,她撐著下頜側臉看向窗外,半張臉在明亮的光線下清冷出塵。窗外湖面上一片田田的荷葉,碧綠葉間聳立著粉白的荷花,清風送來陣陣幽香。
她轉眼瞟一下青魚,淡淡開口:「你這字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筆尖一頓,青魚放下毛筆,揉了揉手腕。她面前的紙上臨了一首當世著名的詩,一個個毛筆字工整,並不是原身擅長的簪花小楷,而是如行雲流水一般自在的行書。
「人總有變得時候,淑妃不也一樣麼?」
她這話說完,淑妃不置可否的「嗯」了聲,她抬手提起小壺斟了一杯酒,裊裊的白煙升騰而起,遮蔽了她冷淡的眉眼。
「你父親怎麼會送你入宮?」喝完半杯酒,沉默半晌,淑妃問道。
半個月前,也就是貴妃有孕那會,柳丞相在早朝上主動提出退位讓賢,辭官歸家。皇帝再三挽留,柳丞皆不受,表示如今陛下已穩坐朝剛,他完成先帝囑託,更想回家頤養天年。
皇帝無奈放他離去,轉頭便封了柳丞的兒子為禮部侍郎,柳丞之子柳青言年方弱冠,原本該從最下面做起,因父親一步登天成侍郎,著實令人艷羨。
外人只當丞相不慕名利、清風朗月,淑妃卻是知道其中關竅的。半月前,皇后秘密造訪淑妃的逐風殿,與她秘密詳談一番,達成合作意向。
為了完成未來大事,柳丞自請退位,暫時蟄伏,可見其一片拳拳為父之心。
既然如此疼寵女兒,又怎會送入這個牢籠呢?
青魚道:「我與陛下早有婚約,乃先帝所下達,不可違逆。」
淑妃嗤笑:「即便如此,依柳丞之能,隨便找個人應付也不是難事。」
「我父親對陛下忠心耿耿。」青魚一字一頓道。這還真不是她瞎說,柳丞骨子裡是個忠臣,他確實在盡心盡力輔佐楚鈺,至於為什麼參與青魚的謀劃……是個人都有野心,柳丞也是如此,能成為下一代帝王的外祖,培養出一個更聖明的帝王,是一種榮耀。
「淑妃又是為何入宮的?」青魚笑了笑,「你可沒有什麼婚約。」
淑妃神情淡淡的,眉間籠著一分寂寥與冷意。
「楚鈺對我父極為忌憚,又無法奪得兵權,便暗地裡施壓讓我入宮,做拿捏我父的把柄。」話語聲頓了頓,更添一絲譏諷:「便是因此,我父才處處與他不對付。」
她冷聲說:「無法信任臣子,對所有人充滿懷疑,剛愎自用的君王,不堪為君。」
畫舫門口,一位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抿唇一笑道:「姐姐什麼話也敢說,不怕隔牆有耳嗎?」
這女子有著一張清新淡雅的面容,不像柔妃那般柔美嬌怯,也不像趙充媛那麼美艷逼人,她的長相很溫柔,就像一陣清風一般舒適。
「木昭儀。」青魚沖她點了點頭,「那些孩子可有煩你?」
木昭儀性情溫和,與青魚有些相似之處,很討幾個孩子喜歡,無事便幫著青魚帶帶孩子。
她走了過來,便連步伐都是溫雅形容的,語中帶笑道:「娘娘多慮了,小殿下們都很乖巧呢。」
她話音剛落,畫舫門口便有兩個小炮彈跑了進來,一個是胖墩墩的紫薏小朋友,還有一個則是青魚家的洛旻小包子。
幾個月過去,洛旻如今再也看不見剛來時的自閉,最近天天被青魚押在宮中學習,好不容易出來放放風,饒是他再沉穩,跟著紫薏這活潑的小丫頭也玩瘋了。
紫薏一進來就奔淑妃而去,她很喜歡淑妃,自從偶然發現淑妃會耍劍,第一次看的時候她眼睛都不會轉了,後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