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2 頁)
宋星延進柚柚的房間時就看見她踮著腳尖巴在窗臺上,為了防止柚柚「越獄」,她房間前不久剛裝了防盜窗,連洗手間都裝了,絕不給她任何離家出走的機會!
雖然有防盜窗,看著她那動作宋星延還是心驚當戰,過去把人抱走,「小心一點,掉下去了怎麼辦?」
一邊說一邊摸摸她的額頭,確認溫度正常才鬆了口氣,她之前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這下一睡又將近睡了一天一夜,都要把人擔心死了!隔一會兒就給她測一□□溫,就怕她發燒。
柚柚發覺哥哥對自己更溫柔了。
怎麼說呢,之前也非常溫柔,但現在的溫柔,幾乎小心翼翼地要滴出水來,連說話音量都不覺變小,溫柔到柚柚覺得怪怪的。
等她被星延哥哥帶下樓,發現大家對她的態度跟哥哥一樣,連常常逗自己玩,還會騙她的狐狸爸爸,都一反常態。
柚柚坐在沙發上,兩條小腿兒動了動,她左看看右看看,發覺大家的眼眶都是紅的,好像哭過了,尤其是弟弟,弟弟漂亮的眼睛腫得很難看。
她伸出還帶著溫度的小手,主動觸控宋清鶴的眼睛。
宋清鶴根本無法承受那幅畫所帶來的衝擊力,他閉上眼睛就會想到柚柚的畫,他不敢想像柚柚畫畫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你敢相信嗎?他們之間有著那麼明顯的心靈感應,可是柚柚畫畫的時候,宋清鶴毫無所覺,明明她高興他都感受得到,但當柚柚真正痛苦時,他卻毫無所覺。
她不是忘記了,也不是放下了,痛苦只有成為習慣,才會不被察覺。
柚柚是怎樣度過那十五年的?宋清鶴從前都不敢想像,那十五年為柚柚造成了怎樣的身體及精神上的雙重傷害,而這十五年又需要多少餘生才能來撫平,少年連想都不不知如何去想。
他享受著家人的關愛,成為人群的焦點,被師長同學喜愛崇拜時,他的柚柚在貧窮清苦的小山村裡受盡虐待;他穿著高階定製的衣服,吃著精緻的美食,睡在柔軟的大床上時,柚柚一天只能吃一頓只有水沒有多少米的飯,睡在狹窄潮濕的鍋屋草垛子裡;他裹著羽絨服坐著豪車去參加圍棋比賽,柚柚在大冬天露著腳趾頭,用滿手的凍瘡洗著泡在冷水裡的衣服——她所經歷的苦難誰來慰藉?誰來補償?誰來理解?
不不不,什麼心靈感應,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事實就是他十五年錦衣玉食幸福快樂,而柚柚每一天都生活在地獄裡!
那幅畫就像是一個噩夢,把宋清鶴籠罩其中。
柚柚細小的手指在他眼睛上摸索,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宋季同覺得自己知道她在說什麼:別哭。
他顫抖著握住柚柚的手,「對不起,柚柚,對不起——」
淚水沾濕了柚柚的小手,她有點著急,不明白弟弟為什麼要哭,這個跟她血脈相連,曾經在母親的子宮裡擁抱在一起的少年,對柚柚來說確實與其他人不一樣,她感受到了來自宋清鶴的悲傷與自厭,半晌,她學著平時爸爸摸自己的頭的樣子,把手抬高,摸了摸宋清鶴的頭,還輕輕拍了拍。
宋清鶴被她這一摸頭,更是弄得情緒崩潰,一把抱住她,把臉埋進柚柚頸窩,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柚柚狼狽地被抱著,兩隻手無措地擺在身邊,不知道該怎麼放。
宋星延紅著眼眶過來,蹲在柚柚身邊,努力沖她露出一個笑容:「弟弟好難過,柚柚要這樣。」
他拿起柚柚的兩隻小手,放在了宋清鶴背上,讓她也抱著他。
「柚柚抱抱他他就好啦。」宋星延凝視著妹妹茫然的小臉,「柚柚的懷抱有這——麼這麼多的力量,只要分給弟弟一點點,弟弟就會滿血復活了!」
柚柚聽了,溫順地抱著宋清鶴,直到她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